D-武当弟子及少林高僧之面,清虚上人矛盾重重,委实难决。思前想后,权衡得失,却始终不曾有个清晰的心境。
“清虚掌门,若是楚某未曾记错的话,武当派尚欠楚某二十五万两银子。楚某曾言,所欠银两可在两年内还清,不知现今筹措得如何?”
“这、这、这……武当素来清贫,此巨额银两,贫道一时难以筹集,还望门主宽限些时日!”清虚上人满面愧色,十分尴尬。
“哈哈哈!”楚天神秘地大笑,洪声道:“若是楚某猜想不错,你这杂毛是否曾想将我烈阳围剿之后,便再不用清还债务了?”
清虚上人神情一震,忙道:“武当虽是清贫,但素来讲究信义。贫道应允之事,必当妥善筹措,请门主放心!”
楚天忽地面色一寒,森冷道:“若是我等均已死翘翘,武当何用再还。见你神色不定,闪烁其词,必是以虚言应付楚某。或许仍在处心积虑,欲将联合少林以及范不凡那老阉狗围杀我烈阳。”
说罢,斜了一眼慧明禅师,肃然道:“楚某本欲亲上少林,与那慧远秃驴理论一番。但慧明禅师在此,便烦请和尚立刻回转少林,告知慧远,若是楚某在三十日内,听不到少林罢兵休战之讯息,楚某即便粉身碎骨,亦要将少林夷为平地,你可听清?”
慧明有些愠怒道:“这难道是门主的通牒!还是对少林的威胁?”
“不错!既是通牒,亦是威胁!”
“少林名誉事大,老衲这副臭皮囊门主自管取去!”
楚天冷声道:“楚某言尽于此,再不相劝你等。楚某所言以三十日为限,还望你切记切记,休要以一己之念而铸成千古憾事!”
慧明忽地感到脊背冒起阵阵寒气。看着楚天眼中愈来愈凌厉的神色,心中不知怎地泛起一股股惧意。少林一脉历经千年,当此乱世,应何去何从?
“清虚老道,楚某虽然已无耐心,索性再等片刻,若是你这牛鼻子不以为意,楚某则悉听尊便!”
面对楚天强横的言辞,武当众人虽是心中愤懑已极,但看楚天神色,终是畏之如虎。杨天娇虽看过楚天杀人的残酷手段,但始终无法相信,这奇幻年少的面容会是杀人如麻的楚天。尽管目睹楚天残酷的杀戮,但在心中仍是无法聚集起多少恨意。那凌绝天地的气势,奇幻诡异的面容,早便印在心神之中。内心时常感叹怅然,甚至存有一丝丝悔意,师姐蒋嫣容怎地义无反顾地投入烈阳门,委身这狠辣万端的一代杀神。
落鹰峡一战,众多高手合力之下,却抵抗不住楚天一掌之威。纵观天下,如杀神这般年少的英雄又有几人。看到几如少女般美艳出尘,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司徒艳,更令杨天娇震撼不已。传言之中,烈阳众女都已返老还童,不知师姐又变成何种样貌。
再看一段时日以来,震动天下、如日中天的一代魔童,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娇柔俏丽。孩童般稚嫩的面容,带着些许笑意,但在笑意中隐含一丝随意或是轻蔑。魔童功力不减当年杀神之勇,其狠辣手段,早为江湖所熟知。
不但杨天娇心中落寞惆怅,吴道生、闵洛水,甚至韩固均有一种恐惧后的震颤与惶然。虽然楚天迫人太甚,甚至有些强横,几人心中均有些愤愤不平。但不知怎地,隐隐中,却很是希望掌门师傅能够应允楚天。
看着弟子神情,清虚上人百般思虑。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少林武当弟子被杀,表面看似烈阳门所为。但种种迹象表明,神剑门恐怕确实已死灰复燃。尽管武当一般不参与江湖纷争,但在乱世之际,匡扶正义、除魔卫道,乃是武当应尽之责。而今,江湖之上扑朔迷离,武当派自应明察秋毫。为此,武当与少林或是其他庄派联横之事,并非针对烈阳门。贫道自会约束门下,谨慎行事,请门主放心便是!”
清虚上人一番话,说得甚是委婉妥当。既未自损武当声威,又婉转地示意楚天等人,若是前番武当弟子被杀非烈阳所为,武当自应置身事外。但对是否再行参与围剿烈阳门,既未否定,又未肯定,但话中之意却表达得极为清晰。
楚天呵呵一笑,眼中放射出难以琢磨的光芒,朗声道:“老道所言甚是得体,不愧为一派掌门。清虚掌门话中之意,楚某已然明了,尚望武当谨慎行事。楚某亦可明言,若是武当不再干扰我烈阳行事,楚某尽可不计前嫌。”
说罢,转首对慧明道:“适才楚某之言,望禅师转告慧远方丈。楚某有言在先,若是三十日不曾接到少林讯息,楚某定亲上少林,到时莫怪楚某心狠手辣!”
楚天稍顿,看一眼韩固,冷声道:“万穴封神大法,乃是楚某独门手法,已贯注神意。待楚某江湖事了,而武当亦是自顾清修,楚某自会为你解去。”
说着,轻轻抬手,遥遥一指。虽然离韩固将近七八丈远近,但在楚天抬手的瞬间,韩固便已感到指风及体。不由心神大骇,虽想躲避,但却哪里躲避得了,顿觉心脉一动,身躯轻颤。
便听楚天道:“此时,楚某已点了你心脉神穴。若是再行心生怨恨,触动所封经脉,至多不曾挨过两次,便会经脉寸断,血尽精枯,望你好自为之。”
“你……”韩固听罢,顿生怒火,但刚刚发怒,内府之中便已感觉一阵绞痛。忙自收摄心神,眼中含怒,满脸凄愁。
随即,楚天笑意盈盈地对清虚上人道:“武当所欠楚某二十五万两银子,道长还要费心筹措。若是道长毫无诚信,楚某便不得不将此事告知天下!”
“且慢!贫道自会筹措,望门主手下留德!”清虚上人忙出声道。但面目却已然是青白不定,尴尬至极。
楚天环顾一周,笑道:“楚某真是不虚此行,望各位珍重。楚某尚有要事待办,容后相会,告辞!”说罢,微一颌首,未见如何作势,三人身形忽然腾空而起,转身之际,倏然消失在湛蓝的天空之中。
武当众人大惊失色,俱都愣愣地呆立当地。望着三人消失处,虽然看不见任何影像,但却仍然感到楚天等人犹在身边,箍得众人心神紧绷绷的难以释怀。
好一阵儿,清虚上人喟然长叹一声。慧明合掌为十,道:“楚天此来武当,犹入无人之境,表面是与我等相商,实则乃是逼宫之举。少林武当乃是名门大派,若是如此轻易应允杀神,偃旗息鼓,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清虚上人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禅师可曾想过,杀神功力已经通玄。且有司徒艳与魔童在此,即便我等拦得其一时,亦无法将其截杀在此,恐又要白白搭上众多弟子性命。不若先行应允,待看情势变化,再做道理。”
慧明幽幽道:“烈阳门徒穷凶极恶,杀人盈野,即便未曾斩杀我少林弟子,亦是巨奸大恶之徒。少林武当之所以受天下尊崇,莫不是两派匡扶正义,扶危除恶之故。而今,却要在烈阳淫威之下苟且偷生,两派清誉已快丧失殆尽,唉!”
情绪上人叹息一声,道:“近百年来,少林武当屡遭磨难。七十年前,为清剿神剑门,高手死伤殆尽;而五十年前,又遭搜魂书生沈寒冰屠戮,两派日渐式微,人才凋零。近三十年来,刚刚恢复些元气,烈阳余孽又兴风作浪。江湖武林几无宁日,更兼神剑门死灰复燃,两大魔门并立江湖,江湖武林恐怕劫数已到。”
第413章
说罢,清虚上人忽地一怔,随即又笑道:“据传,杀神已斩杀神剑门四大神剑,当与神剑门结下了仇怨。且神剑门志在整个江湖,烈阳门当是其必欲铲除的拦路虎。两大魔门怕是将有一场惨烈的激战,我等若是围剿任何一方,都将使另一方独大,且将会带来无端的伤亡。而今之势,少林武当两派何不顺水推舟,趁势养精蓄锐,多加防范,坐山观虎之后,再行轻取渔翁之利!”
慧明微一沉思,宣一声佛号,轻笑道:“道长所言甚有道理,值此乱世,亦当审时度势,巧取机变,方为上策!老衲即刻回转少林,望道长保重。”说罢,合十一礼,不待清虚上人言语,急匆匆向山下飘去。
江湖混乱,各庄派行走江湖,几乎均都改变了出行方式。为相互照应,减轻危险,如非不得已,俱都是结伴而行,绝少分散行走之人。生怕被烈阳门及神剑门偷袭或是截杀。
豫境西北怀庆地界。
“八方缘”小饭庄。
饭庄内,依旧只有五张桌子。只是木制的桌椅好似已比先前摆得齐整些,房间中多了两盆花木,很是清雅洁净,透着浑朴之气。
午时已过,饭庄冷冷清清,不见一个食客。巨大的柜台后,各种美酒依然琳琅满目,香气扑鼻。柜台后传来香甜的鼾声,掌柜纪忠呼呼大睡。纠结的五官一开一合,口水流出嘴角,不时地咂咂嘴,好似做着无尽的美梦。
楚天当当地敲了几下柜台:“纪老哥,醒醒、醒醒!”
“大白日的嗥些甚么,是哪个不开眼的耽搁老子歇息!”纪忠打个哈欠,睁开迷蒙的小眼睛,有些不耐烦地打量着商人模样的一男二女。
“老哥记性怎恁地不济!空空老儿与那酒鬼是否在此?”
听罢,纪忠睡意全无,打量着楚天三人,疑惑道:“不知客官是哪位,找空空老儿及酒鬼又有何事?”
“我等无甚要事,只是路过,顺便看看而已。”
纪忠又看看楚天,只感觉那眼神深邃得好似无尽的苍穹,看之似曾相识,却又难以想起到底是哪个。吃吃地问道:“客官是……”
楚天轻声道:“老哥,小弟乃是楚天!”
“甚么,楚天!”纪忠睁大眼睛。
楚天嘘了一声,轻声道:“老哥,小弟身上血债甚多,不方便以真面目在此现身。小弟做法,既为自己方便,亦是为老哥考虑。不知空空老儿现在何处?”
纪忠仍是半信半疑地道:“那两个老东西昨日便走了!说是到荆门去寻‘赌鬼’任胜。临行之际,曾言说几日便回。若兄弟在此等得几日,或许能见到空空老儿!”
楚天呵呵一笑,道:“小弟尚有要事,便不打扰老哥了!假若空空老儿回返,请老哥代为问候。而今,江湖大乱,尚请老哥等人小心行事,切不可参与江湖中事。若小弟得暇,定会再来看望老哥!”
“你等真的要走,不若用些酒饭再走不迟!”纪忠好似慢慢看出面前之人,便是易容的楚天,口气诚恳,眼神带着留恋。
“谢老哥好意,我等已用过酒饭。望老哥保重,小弟告辞!”说罢,楚天拱手道别。纪忠急忙送出饭庄,看着愈走愈远的三人,口中仍自嘀嘀咕咕,不知是不是真的杀神。
荆门,“万福”客栈。
客栈后院,两派低矮的房屋,乃是客栈伙计所居住的房间。后排一趟房屋,为掌柜居所,房屋稍微高些。房间内一尘不染,甚是洁净。
楚天、司徒艳与巧玲三人卸去易容胭脂,金掌柜足足看了将近一刻钟,方才渐渐认出是楚天等人。心神大震之下,连忙请安。随即,毕恭毕敬地躬身而立。年轻的小二,偶然一瞥三人,差些将茶水倒在地上,急忙惶恐地为楚天三人倒水,连头都未敢抬起。
看着小二惊慌的神情,楚天略微感到有些不安。遂笑道:“小二勿需慌张,只当我等与你同是小二便了。呵呵!金掌柜管理甚严,经营有方,酒楼生意日见红火,均是掌柜费心的结果,楚某在此谢过掌柜了!”
金掌柜忙诺诺道:“小的只是稍加用心而已,能得门主夸奖,小的甚是欣慰。门主有何事情,尽管吩咐小的便是!”
楚天道:“本门主来此极为隐秘,除此小二哥为我等操持以外,不可让他人进到此院。以免让其他门派知晓,为你等带来灾祸。”
金掌柜忙道:“小的谨记门主嘱托!这小二唤作金风,乃是小的族孙。为人机警,甚是可靠,但请门主放心!”说罢,对金风道:“风儿,门主驾临此处,应好生用心照顾,切不可贪玩大意!”
金风低头忙道:“是,孙儿记下了,请二爷放心!”
金掌柜道:“门主及两位少奶暂且歇息,小的使人弄些酒饭。不知门主在此用餐还是到酒楼包间用酒?”
巧玲笑道:“麻烦掌柜将酒菜搬到此处便可!”
“小的遵命,请少奶稍等!”说着,拉起金风便走了出去。
司徒艳道:“妾身一直欲问,不知老爷找寻空空上人究竟为了何事?”
楚天轻笑,随手取过包袱,打开后,拿出一颗霹雳雷火弹,道:“此物威力甚烈!制作起来极是不易。路过“八方缘”小饭庄,老爷忽生一个念头,空空上人吃百家饭,进百家门,空空妙手当比我等强上数倍。”
“嘻嘻,老爷是否欲请空空老儿替我等到范家庄摸摸底数?”巧玲嘻笑,听闻踩盘子、施展空空妙手之事,娇面顿现喜色。
司徒艳苦笑道:“老爷,勿再提那空空妙手,若是此丫头学得精纯,那天下恐要大乱。”
楚天呵呵一笑:“老大担心虽有一定道理,但我烈阳征战南北,前途未卜。一旦遭受不测,我等便只好如空空老儿,风餐露宿,云游天下。无奈之下,只有做那顺手牵羊的勾当方能活命!常言道:艺多不压身,多学些手艺定不会有甚么坏处,哈哈!”
巧玲做个鬼脸,笑道:“婢子已将四姐所传手法学了个透彻,只是未曾施展而已。不若让婢子到范家庄走上一遭,如何?”
楚天轻轻摆手,道:“范家庄防范甚严,飞鸟难渡!前番与老五前去探查,范家庄防范布置得几无破绽。庄内庄外,天上地下,犬牙交错,纵横密布,当真是下了极大功夫!若是前往,太过危险!”
巧玲嘻笑道:“范家庄防范虽是严密,但我等欲要知其底细,亦甚是容易!我等只在庄外潜伏,待范家庄中人出来之际,逮个知情者,一问便知!何用我等潜入山庄,岂不多费心神,徒增麻烦!”
楚天笑道:“想不到你这死丫头尚有如此妙计!”
司徒艳揶揄道:“老爷怕是喜欢巧玲罢了!这计谋老爷早已用过,何用死丫头提醒!不过,人若是陷于愁苦之中,常常忘却了简单的道理,从而舍简就繁,自行束缚手脚。”
楚天神秘地笑笑,道:“死丫头,看来我等之中还是老大聪明。你那些伎俩怎能逃过老大法眼,犹自在真人面前卖弄而不自知,呵呵!”
巧玲凝眉道:“婢子嘴快,在家之时,娘亲便常常责怪婢子。言说婢子虽然聪明,却喜爱卖弄。今日看来,做人还应韬光养晦,暗中谋略,大智若愚,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方好!”
司徒艳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愈说愈卖弄起来,比万峰尚要啰嗦!你这丫头看来是改不了嘴快的毛病了!唉,老爷尽纳些古怪的丫头!在武当山时,妾身见那女弟子‘潇湘无尘’杨天娇痴痴地看着老爷,怕是对老爷早已一往情深!杨天娇面容娇美,举止庄重,确有大家女子风范,老爷不若一并将其纳入帐下算了!”
楚天听罢,神色忽地一喜,忙道:“不知老大是试探,还是有意如此?哈哈!老大心意甚合我心,妙极!妙极!”
司徒艳一怔,旋即,使劲拍了楚天一下,娇呼道:“老爷真是见色心喜,算了,此言算妾身失语!十二个妻妾已经够老爷伺候的了,万万不可再行纳妾。死丫头,你意如何?”
“嘻嘻!老爷喜欢纳妾,婢子怎能管得了。婢子只管自己快活便是,哪管老爷纳妾之事!嘿嘿,不过,大姐所言也是,姐妹多了甚是繁闹,不纳也罢!”
司徒艳噗嗤一笑。随即,笑骂道:“死丫头左右逢源,玲珑八面,小小年纪,心思便这般鬼精,日后怎生得了。”
三人正说着,金风已送来了酒饭。三人并未感到如何饥饿,只随意用些酒饭。晚间时分,巧玲问道:“老爷,我等是否还要找寻空空老儿?”
楚天笑道:“既然你这死丫头无所不能,何需再找那琢磨不定,居无定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空空老儿!”
巧玲拿起一颗霹雳雷火弹,笑道:“在武当搜刮来的霹雳雷火弹不知好用与否,不若到范家庄试试其威力。”
楚天看着雷火弹,一阵思虑。良久,喜道:“此雷火弹需撞击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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