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剑身被刚猛的劲气荡得一颤,旋即,又疾速合在一处,光芒闪耀间,快速绝伦地向楚天横扫而去。
楚天见此,心中顿时豁然。八大使者乃是集合功力,化成无坚不摧的剑芒,虽说攻击受限,但取守势确是无人能敌。楚天心念电转,指风无济于事,不由闪身飘退,保持两丈左右距离,既可及时躲避剑芒,又可随即进击。
而皇甫剑生见楚天被阻在两丈开外,稍微得到喘息,面对无可奈何的楚天,一时进击,一时后退,始终不离八大使者侧后。司徒艳见此,心中焦躁不安,既想上前,又怕轻易涉险,扰乱楚天心神。
楚天愈来愈感到不耐,远隔三丈左右,猛然向八大使者劈出一记烈阳神掌,但刚猛无俦的劲气刚刚发出,八大使者早已飘身向后躲避。楚天心中大怒,不由恨恨地向地上拍出一掌,轰然一声巨响,烟尘四起,楚忽然腾身而起,眼见八大使者正在凝神观瞧,心中突然闪现一丝灵光。
飘落的瞬间,烈阳神掌骤发,一掌横劈,一掌拍向八大使者身前。轰隆隆的巨响声中,客栈门外数十丈方圆之内,顿时是一片烟尘,遮天蔽日。而巧玲与司徒艳早早便躲向楚天身后六七丈外。
渐渐地,楚天凌空翻飞,烈阳神掌向下猛击,连绵不绝。整个客栈周围地面颤动不已,甚至整个“清风镇”都被一声声有如爆豆似的炸响惊得六神无主。楚天犹如发疯一般,在轰响与烟尘中凝神辨位。凌空发掌出指,犹如雷神。
震天动地的轰响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待烟尘散去,客栈门外广大的地面已没有一处平整的地面,遍地深坑。但细看之下,不由使楚天气闷交加。神剑门诸人毫发无损,脚下,地面依然完好。
皇甫剑生带着得意的笑容,凝神看着楚天,眼中满含不屑,又带有一丝侥幸,神情怪异。若以此际情形看来,神剑门确是不好易与。
忽地,楚天沉吟道:“落英剑!”
巧玲与司徒艳好似仍处在刚才的情景之中,听到楚天话语,忙将落英剑递给楚天。楚天接过宝剑,这上古的神兵利器,其锋利可吹毛断发,但只是短了一些。自从楚天烈阳神功突破九层之后,只是在与皇甫剑生之战中用过,其后再也不曾使用。
握着落英剑,沉思了片刻,回头嘱咐道:“你二人在此相机行事,好生看护小貂,八大使者剑芒锐利无比,两个畜牲绝难在剑芒下逃生。你二人见我御剑之际,尽量躲得远些!”
巧玲道:“老爷,不若你我前后夹击,或许能破去八大使者的剑阵!”
楚天道:“八大使者挥出的剑芒不但远达三四丈,且力道沉雄,稍微迟缓,便有性命之忧。待我攻击一番后,再做道理。你二人小心,适才皇甫剑生故意拖延,恐怕是有后援。”
第440章
“是,老爷!”司徒艳说罢,拉着巧玲又向后退出两丈。
楚天缓步向前走去。待走到离皇甫剑生四五丈远近时,停住身形。双目中尽含煞气,冷冷地注视着皇甫剑生。
“哈哈哈!”皇甫剑生一阵大笑,揶揄道:“小辈感觉如何?”
“神剑门确有惊人艺业,楚某佩服!”
皇甫剑生笑道:“小辈功力果然不凡,白白费了不少力气。但在众人相抗之下,焉能伤我分毫!”
“是啊,楚某自出道以来,少有人能在烈阳掌下讨得便宜,神剑门凭此技艺定可保得性命。不过,若是你等能在楚天剑下,还能依然无损,楚某即刻离开此地!”
皇甫剑生依然轻松,但轻松之际,眼中似乎现出一丝不耐。八大使者八柄黝黑的古剑,泛着漆黑的死光,俱都凝神盯着楚天。
缓缓地,楚天手中的落英剑隐隐泛起一层光华,光华渐趋强盛,剑尖上剑芒吞吐,开始之际,只有一两尺长短。八大使者神色轻松,看着剑芒,不以为意。但仅仅过了片刻,剑芒突长,五尺、八尺、一丈、丈五、两丈、两丈五!最终,碗口粗细的剑芒,吞吐闪烁,犹如灵蛇,异常刺目。
此际,皇甫剑生忽地心神不宁,随着剑芒的暴长渐趋紧张。皇甫剑生致死也想象不到,楚天功力怎地如此之高。数百年来,以气御剑者不乏其人,但能将剑芒催动到两丈以上者,绝无仅有。楚天之能已超出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
而早便吓得躲藏起来的众人,又从客栈已经破损的院墙探出头来,见到此景,犹似看到了鬼魂一般,已惊得呆住。
慢慢地,落英剑带着长长的剑芒,离开手掌,轻轻颤晃着,幽灵般地漂浮在空中。楚天陡然一声大喝:“看剑!”喝罢,但见落英剑疾旋而起,剑芒倏闪,化成一道巨龙般的光芒,猛然向皇甫剑生等神剑门众人射去。
皇甫剑生等人乍见光芒射来,心神为之一紧,九人疾速舞剑,迎向巨龙般的光芒,叮叮叮地一阵铮铮鸣响,火花四溅,刺耳的鸣响直入耳鼓,好似穿破了耳膜。院内众人急忙捂住双耳,面上痛苦异常。
落英剑来回疾速冲击,八大使者合剑相迎,好似两道光柱在相互撞击,煞是奇幻。落英剑传来的力道一波强似一波,八大使者慢慢回退。而皇甫剑生亦不时地加入剑阵,随后撤出一人,待过了一阵,又相继轮换撤出。
楚天催动真力,操纵落英剑,向剑阵冲击。今日情形,使楚天亦不由感到无比惊讶,神剑门确是奇幻,当世有谁能敌!不怪其狂妄,确有狂妄的本钱。双方又相持片刻,楚天猛然收势,落英剑再不与其硬生生相抗,而是突然疾旋起来。
疾旋的剑芒,渐渐形成一个广达十五六丈的光团,倏伸倏紧,忽小忽大,将皇甫剑生等九人紧紧地圈在剑芒之中。而九人亦在瞬间结成圆圈,剑光形成一个光团,与旋绕的剑芒相抗。疾旋不止的剑芒,渐趋向内压去,叮叮声愈来愈响,愈来愈紧密,最终变成了一片连续不断的鸣响。
楚天已将功力使到极致,额头浮上一层汗水,顺腮而下。虽有疲乏之感,但尽力催动之下,剑芒仍是依旧飞旋,闪烁不止。颀长的身躯,衣衫膨胀而起,隐隐泛起一层烁金色的光芒。
慢慢地,楚天感觉身体各处,好似张开的风洞,吞吐吸纳,交互旋荡。鼓胀的身躯随着与外界吸纳的增强,渐趋收缩。又过了一刻,轰然一声,脑际猛然一震,旋即,天门顿开,灵台倏然澄明。
楚天顿感轻松,舒适至极。此际,楚天丝毫也感觉不到疲乏,真力变得无限强大,已不用刻意催动真力。全身再无一丝使力、用力、无力之感。神识即起,剑芒立至。楚天猛然一震:返神入虚,直至空无,武功是否已到极致境界!
意念甫出,旋绕的剑芒突然大涨,巨大的压力,使得皇甫剑生及八大使者顿感吃力。那疾速旋绕飘飞的剑芒,已不再只是疾速旋绕,渐渐变得上下起伏,忽内忽外,铮铮的鸣响渐趋变成了尖利刺耳的锐啸。
在剑芒的光团之中,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立被搅成碎肉。此际,皇甫剑生真正感到了惊惧,原有的得意与镇定在愈来愈强悍,愈来愈奇幻的剑芒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甫剑生与八大使者舞动黝黑斑驳的古剑,在狭小的空间死命相抗,各个面目已经赤红,几次愈行突破光团,却尽数被剑芒圈了回来。皇甫剑生须眉皆张,一声狂吼:“凝气贯注,天地开阖!”
忽地,但见八大使者剑芒大盛,将巨龙般的光芒稍稍挡出一点距离,倏然,九人九剑乍然集合,一束耀眼的光芒冲天而起。随即,九人疾速旋绕,光芒顿时与落英剑那巨龙般的光团撞在一处。铮铮鸣响,刺耳尖利,金属撞击而产生的火花满空飞洒,如同爆闪的烟花,炫丽奇幻。
光芒闪灭的瞬间,烁金色的剑芒倏然骤起,皇甫剑生九人来不及喘息,疾速后退,仓促中急忙合剑,扫向疾射而来的落英剑。但九人身形早不如先前安稳,粗重的喘息声伴着金属交鸣,在飞洒的汗水中变得愈来愈凌乱。
黑红、胖瘦四个怪人早便躲到远处,各失去一臂的胖瘦怪人面目依然狰狞,但狰狞中却深藏一股极端的恐惧,门主所说神剑门功力,已可所向披靡,无敌于天下。今日情势,早已将狂傲的心性击成粉碎。
巧玲与司徒艳凝神观瞧场面,二人心中渐趋平静得如同死寂的深潭,波澜不惊。看着楚天凝立卓然的身形,晃动得如同虚幻的手臂,以及翻腾怒卷犹如天龙一般的剑芒,即便二女长时跟随楚天,也无法看得出楚天功力究竟到了何种境界。
二女正自看着,巧玲神识忽然一震,顿感周围无数生人的气息愈来愈强。巧玲疾速向四下看去,却是毫无人影。但巧玲真正感到危险似乎就在二人左近,急忙一拉司徒艳,急道:“大姐,我等左近潜进不少神秘人物,若是一旦开战,大姐只需撮口长嘘一声,小貂自会攻击,切记切记!”
“丫头放心!大姐自会注意!”
倏然,一声痛苦的哼叫传来,再看激战的斗场,光团中血光迸现,仅在眨眼之间,血光便已成了血雾。在血雾幻起的刹那,转瞬便被劲气吹得无影无踪。
又是一震刺耳的鸣响,场中又传来一声更加凄惨的哀鸣。顿时,一柄黝黑的宝剑被卷向空中,血雨飘洒,点点滴滴的血肉四散疾射。皇甫剑生九人之中,已有两人各自失去一臂。
皇甫剑生一声狂吼,剑光突盛,鼓足真力硬生生地挡下了强悍至极的剑芒,但手臂已好似失去了知觉,被剑芒所传来的真力震得酸楚难当。“啊!”一声惨叫,适才已经受伤的两个使者立被剑气卷起,眨眼的瞬间,血雾爆洒,本是完整的身形转瞬间便成了血雾肉雨。
猛然,一声爆喝,旋即,一道身影犹如经天的长虹,疾速向楚天袭到。身影未至,刚猛无俦的掌风已狂涌而至。楚天撤剑、闪身、出掌一连串的动作,在刹那之间,一气呵成。
数声巨响中,人影倏分。楚天倒退两大步,而来人身影疾飘,倒飞而回。站定后,无论场内场外,不少人已惊呼出口。司徒艳心神巨震,几欲冲口而出,却被场中惨厉的情景压住了冲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幻宫宫主司徒宏。突袭之下,被震而回,胸腹仍在起伏不定,银须颤动。而此刻,客栈外场地四周忽现数百个劲装大汉。雷震天、万啸天两大副宫主,“巨斧”仇盛、“傲爷刀客”徐克两大护法等也同时来到。
天幻宫人马刚刚站定,皇甫剑生身后数丈远近,好似幽灵般地冒出数十个面目丑陋的大汉,手中握着黝黑斑斓的古剑,无声无息地注视着场中,目光犹如毒蛇,狠戾而残忍。一股股尸臭气味弥漫全场,令人欲呕。
皇甫剑生等人从极其危险的境地中解脱出来,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数处伤痕,血水染红了身躯。皇甫剑生大口地喘息着,抚摸身上仍在流血的伤口,充血的双眸死死地看了一眼司徒宏,平复一下翻腾的气血,阴冷地道:“司徒宫主来得好快啊!”
闻言,司徒宏眼中厉芒一敛,冷冷道:“门主武功盖世,更兼有四大护法、八大使者,本应稳操胜券,本宫不来亦无多少危险。本宫只是未曾料到,纵横天下的神剑门怎会损兵折将,可叹、可叹!”
“你……”皇甫剑生目中厉芒一闪,旋即,怒声道:“天幻宫领袖江湖,人马众多,却是这般畏首畏尾。”
司徒宏看一眼皇甫剑生,平静道:“天幻宫虽大,并非是整个江湖的领袖。老夫野心不大,只求安稳度日便好。若是神剑门有此能力,老夫乐得在旁观战。”
皇甫剑生听罢,面上忽现尴尬之色,若非司徒宏不明不白地横插一脚,皇甫剑生等人处境极为凶险。二人对话令众人极为疑惑!烈阳与神剑门,这令人闻风丧胆的两大门派,以及天幻宫,共同聚首“清风镇”,确非一般江湖门派可比。不知三方聚在一起,将会是何种结局。
司徒宏与皇甫剑生俱都是银须银发,面目清癯,只是皇甫剑生显得阴鸷一些,面色青白。令楚天疑惑的是,虽然二人口中相互讥讽,但眼神深处并无多少恨意。若是天幻宫与神剑门勾结在一起,当真不好易与。
司徒宏狠狠地瞄了一眼司徒艳,眼中放射出无边的怒火。司徒艳心神慌乱已极,在司徒宏狠戾的眼光中,慢慢垂下头去。
司徒宏愈看愈觉得愤恨难当,怒道:“你这贱人背宗忘祖,卖友求荣,寡廉鲜耻,投靠小贼,该千刀万剐!”说罢,怒喝一声:“来人,将这贱人与我拿下,死活不论!”雷震天等人立现犹豫之色。
第441章
司徒艳娇躯一震,神情极为悲戚,颤声道:“爷爷,孙女并未做对不起天幻宫之事,请爷爷原谅孙女吧!”
“住口!”司徒宏一声断喝,狂怒道:“你这猪狗不如的贱人,早已被本宫主逐出门墙,断绝了一切关系,此际相遇,便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爷爷,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弱罢兵止息,分立天下,以免再染血腥!”司徒艳柔声劝道。
“哈哈哈!”司徒宏一阵怪笑,凶狠地凝视司徒艳,厉声道:“老夫宫中之事,不劳总使操心!楚天小贼杀我弟子,毁我基业,此仇不共戴天。烈阳在世一日,天下武林便不得安宁,老夫即便粉碎碎骨,亦要将你等烈阳余孽斩尽杀绝!”
“爷爷……”哀惋的话语尚未说罢。
“住口!”司徒宏怒喝:“休得再以爷爷相称。此际,你我已毫无干系,老夫即便绝了种、断了后,亦没有你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忤逆子孙。”说罢,银须颤晃,转头面对雷震天等人,凶狠道:“来人,与我将贱人拿下,就地斩杀,千刀万剐!”
司徒艳听罢,委屈、伤心的泪水簌簌而下,香肩抽搐,伤心欲绝。巧玲凝神戒备,两只小貂俯身在二女脚下,凶狠的小眼睛直瞪瞪地盯着众人。前爪抓挠着地面,发出嚓嚓的声响。
天幻宫人马并未见过巧玲,但“灵兽魔童”之名号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便司徒宏说了两遍,也无人敢轻易上前。另外,司徒艳乃是天幻宫左使,即便被司徒宏逐出门墙,又有谁胆敢真的将司徒艳千刀万剐。
楚天默默地注视着场中一切,看着司徒艳伤心欲绝的样子,楚天心中不由伤感。骨肉亲情,人之常理。即便有门派之别,何以说出如此狠辣之言。
娇妻凄婉悲伤的神情,使得楚天本已渐渐沉静的内心,又泛起一股愤世嫉俗、傲然冷酷之情。司徒宏眼中早没了一丝情感,满含冲天的杀意。一切说词、一切姿态,都已无法挽回割舍不断的血肉之情。
慢慢地,面对四周黑压压的人群,看到司徒宏之狠戾心性,楚天却反而渐趋平静。轻轻哼了一声,并在强敌环视之下,口气平和得令人感到惊讶:“司徒宫主,这或许是楚某最后一次以宫主相呼!今日,或许楚天横尸就地,或者尔等各个授首,若非如此,楚天有生之年如不将你等斩尽杀绝,誓不罢休!”
“哈哈哈!”司徒宏一阵狂笑,阴狠道:“有我天幻宫及神剑门在此,即便小贼功力高强又能奈我何来。”
楚天一怔。随即,面色忽暗,沉声道:“听宫主言语,堂堂天幻宫要与肆虐江湖,人人意欲诛之的神剑门联手了?”
“哈哈!”司徒宏又是大笑一阵,毫无愧色,大声道:“江湖之上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审时度势,权衡机变方称得上是英雄豪杰!无论日后如何,本宫今日定要将你等几个狗男女拿下,以祭奠死去的数千魂灵!”
“既然司徒宫主如此深明大义,神剑门又岂能袖手旁观。”皇甫剑生阴笑道。说罢,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司徒宏,二人眼中透出一股得意。仅剩下的六大使者,满身的伤口流血已经停止,而黑红两个怪人似乎也已回复了不少功力。
楚天没来由地笑笑,笑容甚是平和。在众人讶异之际,不知不觉间,已将掉落在地的古剑摄在手中。古剑长约近四尺,入手稍重。楚天凝神看了看古剑,唏嘘道:“玄古上人果然非同凡响!‘玄罡剑法’玄奥,所留‘铸剑术’与‘尸毒真经’更是被你等运用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可惜、可惜!”
“甚么,玄古上人!小贼从何处得知?”皇甫剑生听了大惊。
“呵呵!”楚天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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