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尽管赵某痛失犬子,心有悲伤,但能为我等开创一片清明,亦是死得其所。”
楚天道:“庄主大义凛然,令楚某敬佩。淡云庄有此劫难,实因楚天之故,本门主甚感愧疚,望庄主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赵云天忙道:“门主言重!我辈俱乃江湖中人,早对生死置之度外。若非门主、孙兄及袁少侠及时赶来,山庄已岌岌可危。”
楚天一怔,对孙元坤道:“若楚某不曾记错,柳家庄原有四组烈阳阵队,自前番被范家庄围困并与其激战后,只剩下不足两组。而今日所来人马,足足有四百余人,不知是何原因?”
孙元坤笑道:“门主有所不知,柳庄主自被范家庄围困,顿感实力欠缺。随后,庄主招兵买马,精选年轻好手。由袁啸督导训练,方才渐成气候。几日前,庄主接到赵庄主求援讯息,遂命孙某星夜赶来。好在没误了大事!”
楚天轻笑,道:“柳庄主真是深谋远虑,楚某曾到柳家庄两次,但却未曾听闻柳庄主言及此事,当真是含而不露,暗藏锋锐!”
“呵呵!”孙元坤轻笑:“不瞒门主,今日所来四百余人马,共是八组阵队!另有两组烈阳阵队留守山庄,以备不测。柳庄主曾言欲给门主一个惊喜,严令我等不得泄露此事,还望门主见谅!”
第464章
“哈哈哈!”楚天大笑:“无妨!”随即,又叹息道:“柳家庄所来人马死去一百四十余人,折损三组烈阳阵队,令人嗟叹!”
楚天说罢,又道:“待众人伤势好转,再好生谋划一番!范家庄必欲取之,若是孙师爷不弃,剩余五组烈阳阵队便暂时留在此处,让祁刚等人费心操练一段时日,或许更能增强战力!”
孙元坤笑道:“门主客气,烈阳阵队本也是门主手下!既然门主有此谕令,孙某焉敢不从!只是众多人马在此,将给赵庄主带来诸多麻烦!”
赵云天忙道:“孙师爷说得哪里话来,赵某正求之不得!”说罢,孙元坤又客气一番,赵云天连道无妨。
楚天见二人神情,凝重道:“楚某见袁啸骨骼清奇,聪慧机敏,年纪虽轻,早有统帅之才!若是孙师爷应允,便让袁啸做个烈阳使者如何?”
袁啸一直倾听几人谈话,乍听楚天之语,心神为之一震。待看向孙元坤时,却见孙元坤连忙站起身来,向楚天拱手一礼,诚恳道:“烈阳门与柳家庄实乃一家,门主所言便是柳庄主之意,孙某高兴尚且不及,怎会拂了门主心意。”说着,忙对袁啸道:“还不过来见过门主!”
袁啸听了,疾跨两步,俯身拜道:“属下见过门主!”
楚天真气甫出,托起袁啸,笑道:“不必多礼!”随后,看一眼孙元坤,道:“常言道:习武之人不可一身投两师!但楚某见令徒资质上佳,确是可造之才,楚某忽地泛起惜才之心!若是师爷不怪,楚某愿费些力气,替令徒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不知师爷意下如何?”
孙元坤听了,不由心神巨震,面色陡变。楚天之言实为武林大忌,一则拜师讲求专一,二则楚天话中之意,因袁啸功力不足,乃是由于孙元坤武功低下,难以替徒弟打通经脉所致。武林人物,名誉重逾生命!
楚天见孙元坤神色,猛然意识到犯了江湖大忌。连忙道:“楚某一时心切,言语唐突,俱乃无心之过!但有得罪之处,尚请师爷原宥!”
孙元坤心神稍缓,看着楚天深邃无邪的眼神,面上渐趋浮上欣喜之色,诚恳道:“袁啸实乃璞玉,只是孙某无能,耽搁了袁啸前程。门主若有意收留,孙某有何不舍之处。袁啸能得门主垂顾,当是他今生天大的造化!”
楚天连忙摆手,笑道:“楚某并非是要夺人所爱,只是替师爷尽些绵薄之力而已,别无他意,但请师爷宽心!”
孙元坤见楚天并无强收袁啸为徒之意,不由暗喜,忙道:“若门主不弃,便让袁啸在门主名下作个记名弟子,如此亦未坏了江湖规矩,你看可好?”
“哈哈!师爷说得不错!便依师爷之意。”
孙元坤忙对袁啸大声道:“还愣愣地呆立作甚,快快上前拜见师父!”
袁啸并非呆立,而是听着二人对话,心中大喜过望。喜极之下,竟然怔得呆住。眼见狄龙等四使武功突飞猛进,已然高出自己许多。自己武功虽然不弱,但与四使相比,心中常常自感沮丧。偶然想起此事,便异常羡慕四使有楚天这等天下无敌的师父。
此际,乍然听闻要做楚天记名弟子,早兴奋得忘了拜见之礼。愣了好久,方才回过神来,不由慌忙跪倒,虔诚道:“师父在上,弟子给师父叩头请安!”
楚天将袁啸托起,笑道:“天下间似你一人兼得两师,极为少见!无论对哪个师父,均要尊师重道,切不可朝三暮四,得陇望蜀。今日,本门主只是收你做记名弟子,你之师承仍是孙师爷,可否听清?”
袁啸忙又俯身拜道:“弟子知晓,请师父放心!”
“起来吧!”楚天说着,托起袁啸后,对赵云天等人道:“大战之后俱都有伤在身,有何要事明日再言不迟,各自安歇吧!”
几日后。
清晨,阳光透进房间,楚天泡在清凉的木桶中,身心舒展了许多。惆怅及感伤之情渐去,但胸中仍是感到有一丝丝憋闷。看着明媚的阳光,心道:江湖征战,魂归何处!何谓清平,又将持续到何时。楚天一时百感交集,本已无尘的内心,忽然蒙上一层尘埃。
沐浴后,楚天小心地为素素与茜儿揭去裹伤的药布。经过几日调养,二女精神已然回复大半,基本已经痊愈,只是还留有淡淡的伤痕。淡云庄缺少女眷,楚天只好亲自为二女敷药。二女娇躯裹着药布,深情地看着楚天。楚天一袭宝石蓝长衫,质地柔软,面容隐隐有种忧郁之色,奇幻而令人动情。
房中古朴厚重,静谧安详。黄花梨方桌旁是一个博古架,博古架上摆放玉石古玩,白瓷青花,当是宋代官窑瓷器。博湖架旁,三盆兰花高低错落,衬得房间清雅、宁静。
楚天仰躺在二女中间,抚摸上的伤痕,轻柔而怜惜。二女面色红晕,靠在楚天身上,俱都默默无语,感受着大手的轻柔,娇躯酥痒,芳心乱颤。
终于,茜儿忍不住道:“我等伤势已然痊愈,不知欲往何处?”
楚天轻笑,道:“待过几日,便往范家庄去。”说着,拍拍素素,又道:“烦老七参照陈琳《为袁绍檄豫州文》,给范家庄修书一封,俱陈罪孽,晓以厉害!呵呵,以老七文采,何用嘱咐!”
素素娇面一红,道:“妾身才疏学浅,恐怕有辱老爷声誉!”
“无妨,我自是信得过老七文采!只是难以断定范六能否知晓权变。我已令祁刚、狄龙二人同赵家父子尽速备战。”说着,楚天面上尽是欣慰,道:“前日,唐风忽然来此,言说天幻宫及神剑门人马,已然各归三清山与黑风山谷。并同时带来五十颗霹雳雷火弹!”
茜儿喜道:“给婢子十颗玩玩,嘻嘻!”
“傻丫头,霹雳雷火弹非是烟花爆竹,岂可随意玩耍。一个不慎,便会炸得粉身碎骨。虽经改造用信捻点燃方能爆炸,但其威力甚强,携带时定要小心!”
“婢子知晓,老爷放心!”茜儿说罢,见楚天未反对,喜得坐起身来。刚刚坐起,却顿感清凉,低头看时,方才发觉娇躯赤裸。遂急忙躺下,面现娇羞之色。看一眼楚天邪笑的眼神,不禁扭捏地拱在楚天怀中。
楚天笑笑,大手自然地放在娇躯上,轻轻摩挲挺嫩,身心倍感轻松。几日奔波辛劳以及同范家庄激战,有些疲惫的身心,在短暂的温情中,血腥带来的愁闷渐渐淡去。
祁刚、狄龙、赵云天父子三人,钱无海以及孙元坤等人伤势基本痊愈。唯独袁啸好得极为迅速,袁啸得楚天以烈阳神功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功力骤增,已然接近绝顶高手之列。连神貌都好似大不一样,双目深邃得如同无底的深渊。
楚天输功之际,暗查袁啸内府,见其经脉宽广,根基稳固,气正神旺。输功后,索性将烈阳穿心指法传授给袁啸。只因袁啸所习功法与烈阳乾坤功法不同,并未将烈阳掌法悉数教授。
孙元坤试探之下,心中更是惊震不已,连自己都已非袁啸对手。不禁暗暗佩服楚天功力通神。所收弟子虽是得他人醍醐灌顶,功力大增,但看袁啸之神貌,心态渐渐平复。若是继续习练先天乾坤内功,怕是一生也再无多大进展。
张爽已然苏醒,但仍是卧床不起。心脉归位,但数处经脉受损,不知能否接续得上。楚天每日前来探望,并以真气试着输功,意欲替张爽打通断裂的经脉,但却是收效甚微,只好暂时放弃。
淡云庄血战,江湖沸腾。
范家庄在蒲州与淡云庄等烈阳人马血战,不消几日便传遍整个江湖。一场血战,死伤近二、三千余人,在江湖上已是惊天动地之奇闻。尤其是范家庄所网罗的众多高手,经此一役,几乎全部丧命,令天下为之惊骇不已。
早先对范家庄等大几门派,仍然抱有希望的一些江湖武林人氏及其众多中小门派,忽然感觉到江湖已然改朝换代,成了烈阳门的天下。尤其是一些与烈阳门有些嫌隙的门派,已是远遁他乡。少林武当两大门派则是忐忑不安,暗自惊心。
司徒宏与皇甫剑生更是惊震不已。在雾灵山与楚天一战,司徒宏与皇甫剑生内府受震,伤势较重,而皇甫剑生在遁逃之际,大腿被楚天击穿两个血洞,骨骼断裂,经脉受损,若非经过几月调养,极难痊愈。
范家庄。
范六看到浑身是血的颜真之际,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待等探马回报,言说庄中人马死去两千余人、众高手几乎全部毙命之际,更是呆愣得半天未缓过神来。
颜真左臂缠着绷带,骨骼尽碎,即便恢复,其功力也将大大受损。书房中,范如花站在范六身边,骆成、齐幻天二人伤势已恢复大半;“关外八义”李洪良等八人站在门口,面上神色不定,惶恐惊惧。
众人默然无语。好久,范六颓然道:“山庄人马折损大半,高手尽失。尚余不足两千人马,何以阻挡烈阳攻杀!为今之势,颜前辈有何妙策?”
颜真抚摸臂膀,丧气道:“此战之前,曾与少林武当暗中商榷,各自出兵围剿,但到最后亦未见两派人马踪迹。杀手堂人马虽然前往,但却始终龟缩不出。柳家庄人马来得甚是迅速,原自探马所报,只有一百五十余人,却不料突然冒出四百余人。攻入战场,急速分化成二十余组阵队,强悍无比,我方人马难以抵挡,折损甚重!”
说罢,颜真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为今之计,只有固守山庄,周密布防,等待几大庄派、天幻宫或是神剑门与烈阳余孽激战,我庄再伺机而动。”
第465章
范六苦笑,道:“少林武当恐怕是再难有所动作,司徒宏与皇甫剑生受伤败走,而今不知伤情如何。唉!楚天功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颜真沮丧道:“以颜某等人与楚天小贼拼斗情形来看,若非小贼故意拖住颜某与龚岛主、胖瘦头陀,恐怕几人早已横尸就地。我方人马死在小贼手下便有四五百人,可见小贼功力实在可怕!非但如此,烈阳两个魔女功力亦是非同凡响,各自独战并击毙几大高手,更是令人惊恐。只是不知那两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女子,究竟是烈阳魔女中的哪两个!”
范六叹道:“无论是何人,一干魔女各个武功不凡,更兼淡云庄与柳家庄互为掎角之势,对我庄牵制甚大。烈阳门与我庄血战之人马只是淡云庄与柳家庄两处,英山、天柱山尚有众魔女及烈阳阵队,凭借险要与天幻宫对峙。更不知烈阳老巢鬼庄之中还有多少人马,烈阳实力当真可怕!”
说罢,范六讶然道:“马如空马兄怎地未来?”
范如花愤然道:“马如空不辞而别,仅留下一封书信,言说对江湖已心灰意冷,回转塞外养伤!”
“哈哈哈!”骆成大笑,阴笑道:“何谓心灰意冷,骆某估计其乃是惧怕烈阳及楚天手段,心生胆怯而遁走!枉自背负‘塞外独侠’之虚名!”
范六听了,佯装慷慨道:“骆前辈豪侠仗义,确令范某佩服!江湖武林人物高来高走,行踪不定,马如空自号‘塞外独侠’,自有其行事方式,既然已去,亦无可厚非。”
颜真听了,不由多看范六几眼,心中暗道:“这厮心机乖巧,察言观色,八面玲珑,以此等言语将我等扣住。嘿嘿,事已至此,烈阳势力渐大。若在此久留,实有不测,待找个缘由,尽早脱身!”
范六见众人俱都默然无语,道:“如花,尽速着人广发英雄帖,给各大庄派修书,俱陈利害得失。并遣人直接到少林武当,敦请两派共同来山庄拒敌!”
范如花应了一声。范六见众人再无言语,心中甚感孤独与无助。无奈之下,只好轻轻摆手,遣散众人。众人散去后,范六忙对范如花道:“我庄安危不可系于少林武当等门派!即刻给爹爹飞鸽传书,看爹爹能否在京师中疏通疏通!”
范如花走后,范六自顾回到后院居处。范晓蓉正心神不安,焦急地在房中等待,见范六进来,忙上前拉住范六臂膀,焦急地问道:“侄女听闻蒲州一战,人马逃走五六百人,却只陆续回庄三百余人。高手尽失,若是烈阳来袭,将如何抵挡?”
范六愁闷道:“此事甚为棘手,六叔亦无好办法。唉,此次血战,山庄元气大伤,伤筋动骨。已动用了大部人马,甚至隐藏在各地秘密堂口人马也已抽调殆尽。只怪少林武当背信弃义,只顾自身安危,难以形成大势。唉!尽人事而听天命吧!”
“若如此,侄女将往何处?”
范六看着丰腴可人的范晓蓉,叹声道:“待过些时日,若是形势严峻,你自往‘澜沧山庄’去陪同老庄主,六叔在此与那杀神周旋!”
范晓蓉听罢,面现凄愁之色,泪水盈眶。不由紧紧抱住范六,悲泣道:“即便粉身碎骨,侄女亦不离开六叔!若死,便死在一处,若亡,则葬在一穴!”
范六看着范晓蓉,百感交集。虽然丰腴的身子靠在身上,此刻,范六却毫无感觉。此次行险出兵,本欲剿灭淡云庄,却不想大败而归。
仰躺在床榻之上,眼望顶棚,倍感愁闷。范晓蓉见范六神色,亦是满脸凄愁。知趣地守在床榻边上,默然无语。两人想着心事,忽地,一阵脚步声响后,门外传来轻轻的呼叫:“庄主,有书信到来!”
“送进来!”范六说罢,急忙坐起,待接过庄丁送来的书信,展开看时,见是一封书信。随即,不由面色大变,瞳孔暴突,浑身颤抖。
稍微定神,便见书信写道:“盖闻庄主经权明理,精擅制变,实乃非常之人!非常之人,处非常之事,后得非常之功。但数年以来,范家庄阉人当道,据守要塞,巧取豪夺,迫胁江湖,暗通巨孽,养痈为患!野心勃勃,欲霸天下!下陵上替,海内寒心,实为江湖之大患!”
“而今,蒲州新败,死伤累累,强弱易势。本门主欲代上苍兴兵征讨,诛夷平暴,斩妖除孽。至今,书到山庄,庄主若遣散庄卫,清点造册,尚有活命之机。不然,烈阳所至,人亡庄毁,尽数诛灭。自接书信始,为期半月。急急如律令!”
范六看罢,浑身颤抖。
“六叔何故如此紧张?”
“诺,楚天小贼书信!”说着,范六将书信递给范晓蓉。范晓蓉愈看愈觉得心悸,肥胖的嫩手剧烈颤抖着,几乎拿捏不住一纸书信。
范六接过书信,稍微犹豫一下,也未同范晓蓉言语,急急忙忙地推门而出。咣当一声,房门猛然关闭。随即,急匆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英山。
金秋送爽,早晨的寒露,带来一丝凉意。山峦绵延无绝,中秋时节,染上点点粉红。山林落叶纷纷,溪水潺潺,柔风绕指。溪水清澈到极致,山间空静到极致,树影婆娑的空隙,天空蓝到极致,一切竟极致得成了虚幻。
司徒艳、如烟与蒋嫣容围坐在山坡的木棚中,眼观山谷,看万物并作,各归其根,内心澄明无比,一片祥和。几多尘世喧嚣及血腥渐渐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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