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乌有,身心好似幻化于空谷,飘荡在树影婆娑和柔情的林风之中。
直到唐风站在离木棚十几丈远近,出声呼唤之时,方才拉回神往的心绪。司徒艳见唐风来此,好似见到神明,看一眼密林遮蔽的山坡,急忙将唐风叫到近前,问道:“昨日听闻门主等人与范家庄血战是否为真?”
唐风忙道:“禀告各位少奶,确有此事!”
众女芳心一紧,如烟抢着问道:“情形如何?”
唐风笑笑,兴奋地道:“回六少奶,江湖传言大多为真。在淡云庄与柳家庄之烈阳阵队,以及门主、七少奶、司马少奶等人血战之下,范家庄人马大败而回。死去两千二百余人,众高手几乎全部毙命!”
众女听罢,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唐风又道:“此战虽然大获全胜,但烈阳勇士死去三百余人,张爽重伤,淡云庄赵启刚战死。除门主外,其他人均已受伤!两位少奶俱是满身伤痕,不过属下临行之际,已然好转许多。现在又过了几日,当已完全康复!”
司徒艳凝重道:“门主有何谕令?”
唐风忙道:“门主并未言明,只是嘱咐众位少奶小心防范。并密切探查天幻宫及神剑门动向,无论如何,均要据险固守,切不可离山应战。属下见门主正与两庄人马全力备战,恐怕近期便会进剿范家庄。”
蒋嫣容道:“老爷及老七、茜儿浴血奋战,却仍是惦记姐妹安危,真令妹妹感到欣慰。若是剿灭范家庄,我烈阳将再无后顾之忧,尽可放手与天幻宫一搏。但不知此战结果如何!”
如烟道:“范家庄实力大打折扣,若无意外,且少林等几大门派袖手旁观,剿灭范家庄只是早晚之事。但不知武当清虚上人何故派杨天娇前来送信,说是奉还所欠银两,不知是真是假。恐怕是因二姐缘故,方才让杨天娇前来!”
司徒艳道:“安子奇同杨天娇已走了几日,不知现今情形如何。老二本欲前去,但考虑英山及自身安危,子奇前去方为妥当。”
唐风走后,蒋嫣容笑道:“此处少有人来,熊震天及吴云生怕烈阳勇士影响我等,此处已被辟为禁地。而那几个丫头日日到下面瀑布玩耍,若是他人前来,岂不春光外泄!”
司徒艳道:“几个丫头心性顽皮,嬉戏亦是无妨。老十日日督促赶制雷火弹,且要外出打探,极是辛苦。老爷一念之间,阴差阳错地到了唐门,将老十领回却在无意中为烈阳找了个莫大的帮手!”说罢,笑着看一眼如烟。
如烟笑道:“唐门三虎两凤本欲参与范家庄同盟,却在弟弟劝说下,回归门中。并白白地捡了便宜,世事难料,均乃上天造化!”
蓦然。
山门外一声巨响,震得山谷颤动。三女一惊,司徒艳高呼一声,当先而行,急速向英山寨门飞驰而去。但未等三女赶到寨门前,隆隆的巨响便如爆豆般响了起来。
一颗颗弹丸呼啸着直向寨门飞来,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轰响。司徒艳快速奔上远离寨门的一处了瞭望楼,透过迷蒙的雾气,赫然见寨门外旌旗招展,黑压压的人马,各个身着劲装,刀剑闪着寒光。
看罢,司徒艳急向吴云道:“寨门外是否天幻宫人马?”
“正是!”
“烈阳阵队撤退百丈,命火炮轰击。”
吴云忙道:“这些火炮尚未用过,不知威力如何!”
“不管如何,试过便知!官制火炮威力更强,比之寨门外土炮射程远些!”
吴云领命而去。片刻,山谷内猛然响起轰鸣声,轰响犹如炸雷,弹丸直向寨门外人马群中射去。外面人马决然不曾想到,山内竟然有火炮,躲避不及之际,随着一阵轰鸣,顿时,大队人马之中血肉横飞,惨嗥连连。见此情形,人马犹如潮水般急忙向后退去。
雷震天万没料到山内暗藏火炮,毫无防备下,寨门外已然丢弃六七十具尸体。看着凄惨场面,雷震天气闷难当,忙对万啸天道:“我等本欲趁范家庄尚未陷落之时,再一次围攻英山烈阳余孽。而今,近战强攻不易,远战无用,若分散进击,又恐遭到烈阳阵队袭杀!此种状况,如之奈何!可恨烈阳余孽又自何处弄来的火炮!”
第466章
万啸天道:“大哥及皇甫门主伤势未愈,以你我功力绝难对付一干魔女。既然无机可乘,兄弟以为应尽速离开此地,迟恐生变!”
雷震天远远地看着寨门,咬牙切齿,恨恨地道:“三弟速命大队人马回撤!”
万啸天一声长啸,高声命人马急速撤退。喊声刚落,天幻宫人马便如落潮的海水,不到一刻钟,迅速地走了个干干净净!
众女、熊震天及吴云眼见天幻宫人马撤去,不由松了一口气。巧玲几人及时赶回,看到寨门外没了人影,巧玲好似有些遗憾。自顾念叨着:“听炮声密集,原自以为又将是一场大战。可惜山内炮火一响,天幻宫人马便走得没了踪影。唉!今日刚好手痒,甚是扫兴!”
司徒艳听了,苦笑一声:“死丫头杀心太重,若是手痒,便到谷内空地,好生发泄一番!”
巧玲一吐香舌,随后,娇呼一声:“刚刚洗了一半,甚不舒服!”说罢,果然招呼如雪、慕容馥及华玲玲等直奔山崖瀑布跑去。司徒艳看看如烟等人,轻轻摇头,苦笑不已。
日上三竿。
楚天与素素、茜儿正在洗漱,便见丫环小红前来。见到楚天等人,小红低头道:“赵庄主请门主及两位姑娘过去用饭!”
楚天笑道:“知道了!”说罢,楚天邪笑着看一眼小红,神秘道:“昨日晚间,不知你那吴六大哥,又给你买了甚么好东西啊?”
小红一怔,旋即,脸上泛起一朵红云。小手捏着衣襟,眼中尽是疑惑之色。将要说话,却又难以启齿。楚天笑道:“据我观察,吴六心地良善,当是可依之人。若是你二人有何喜事,千万别忘了知会本门主,呵呵!”
小红听了,脸面更红。说了句含糊不清的言语,便扭身跑了出去。素素笑道:“恐是山庄无人与老爷说笑,不想却逗弄起小丫环来了!”
三人到了膳堂,见祁刚、狄龙,孙元坤、袁啸,赵家父子及钱无海早已坐好。楚天笑着抱拳致歉,赵云天等人起身,连称客气。落座后,楚天道:“庄主相召,定是有何要事,不若边吃边谈,如何?”
赵云天连连称是,自怀中拿出一本册子,正色道:“门主未卜先知,真是料事如神!赵某眼见给范家庄期限只差五日,按门主之意,一切均已准备停当。今日特请门主过目!”
“呵呵!”楚天轻笑:“前日我等又细细斟酌一番,若均按筹划准备停当,楚某甚是放心,毋须再看。只是期限日益临近,人马应提早调动,以备万全。”
赵云天道:“门主所言极是,赵某与祁护法已悄悄派出两组烈阳阵队,先期前往范家庄左近隐藏。后日,若范六仍无讯息,大队人马便即刻启程。不知门主意下如何?”
“正合我意!用饭吧!”楚天说罢,便要举箸用饭。
“且慢!有好酒好肉,怎能撇下老夫!”
蓦地,膳堂外猛然传来一声呼喝,中气十足。众人刚一怔神,便见膳堂外忽然飘落三道身影。未等赵家一干人等自惊震中回过神来,便见一俊美的老者当先走进膳堂,身后则跟着两个女子!
楚天乍见之下,亦是一怔。旋即,不由大喜。但见老者眼神,楚天急忙收起笑容。茜儿喜得刚要起身,却被楚天拉住。而赵云天等仍自惊异不定,实不知老者如何而来,怎会进得烈阳奇门阵。
赵云天豁然起身,凝神道:“老丈何人?何故擅闯山庄!”
“哈哈哈!”老者大笑,扫视一圈众人,道:“想不到淡云庄已有如此规模!确是不错,当比三十年前辉煌得多。可叹岁月流逝,当年随众追杀老夫的赵庄主,亦变得老眼昏花,目中无人了!”
赵云天听了,不由大惊,闻言之下,不由细看。顿时,猛地想起昔年往事,不由惊得后退一步,颤声道:“若赵某所猜不错,阁下便是搜魂书生沈寒冰?”
“然也!”
话音刚落,便听砰地一声,桌椅相撞,赵家两兄弟及钱无海同时站起。惊震之下,众人早忘了楚天在此,只是忽然记起昔年往事,暂时蒙蔽了心智。
“你……你……你真是……搜魂书生?”赵云天乍听之下,仍未相信面前的老者便是昔年名震天下,惨烈无比的沈寒冰!待转头看到楚天轻松神色,方才恍然大悟,立时恢复了神态。
遂急忙上前,抱拳施礼道:“赵某不知书生驾临,有失远迎,望请原谅!”
“哈哈哈!”沈寒冰又是一阵大笑,瘦削颀长的身躯,俊美深邃的面容,气质仙风道骨,一派神仙风范。还礼后,轻笑道:“昔年往事老夫早已忘却,赵庄主不必挂怀!老夫见天下突显光明,顿感凡心大动,遂出来走动一番!”
楚天及素素、茜儿忙给沈寒冰见礼。沈寒冰满面笑容,爱怜地看了看楚天、素素及茜儿一眼后,拉过两个女子。笑道:“此是严氏,乃是随老夫出游!”一指身旁的丫环,道:“此是老夫丫环,唤作桂云!”
严氏款款轻动莲步,裣衽施礼。此际再看严氏,云鬓高挽,风姿绰约,比之离开无名山庄之时,好似换了个人。但见其面目细润如脂,粉光若腻,明艳端庄。不施粉黛而如朝霞映雪,瑰姿艳逸,环肥燕瘦尽皆聚美于一身。
赵云天看得心神轻颤,掩饰尴尬神色,连忙施礼让座。赵启明、赵启义与钱无海心神仍未平复,乍然见到传闻中的搜魂书生,心绪难平,砰砰跳个不停。一是惊震沈寒冰威名,二是因淡云庄亦曾参与围剿过搜魂书生!
众人重新落座,严氏挨着沈寒冰,茜儿搂住严氏,娘俩美得令人心悸,一派欢喜之色。楚天与素素对视,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云天急忙使了个眼色,赵启明即刻起身而去。片刻,便见其领着一个粉装女子来到膳堂,向众人施礼道:“此是贱内魏氏!”待众人回礼,忙将众位介绍给魏氏,魏氏一一施礼,随后在赵启明身旁坐下。
见众人坐好,赵云天兴奋道:“赵某近两日心绪不宁,眼皮直跳,原以为将有祸事,却不料沈前辈大驾光临。沈前辈已有几十年未出江湖,虽据楚门主言说,前辈居于鬼庄,但前辈之英名风貌,乃是一代神人。若是江湖得知沈前辈现身江湖,不知会掀起多大的狂风浪涛。”
“哈哈!”沈寒冰大笑,看一眼严氏,道:“老夫本已心如止水,企望一辈子终老鬼庄。但见天儿与一群丫头,众烈阳勇士以及赵庄主、柳庄主等在江湖上掀起滔天巨浪,坐在鬼庄都无法安生。更兼严氏软磨硬泡,搅得老夫心潮澎湃,遂忽然泛起尘俗心性。呵呵,在鬼庄日久,不想江湖上却是如此令人惬意!”
严氏端庄雍容,但听沈寒冰之语,亦禁不住粉面含羞。素素见此,忙道:“义父与伯母出游,当真如一对神仙,媳妇见了都艳羡十分。哪似相公日日思虑江湖乱事,疲于奔命。”
沈寒冰笑道:“七丫头乃是指责为父自管逍遥自在,不顾尔等一干男女了!呵呵,为父早已言明,盖不参与门中之事,有生之年当好生享受一番!哈哈。”
茜儿忽然嬉笑道:“义父既然不再过问门中之事,为何只到淡云庄来,何不前往名山大川,岂不更加逍遥惬意!”
沈寒冰一使眼色,笑道:“茜儿丫头说得是,为父明日便往五台仙山!”说着,看一眼赵云天等,又道:“老夫远道而来,甚感饥饿,可否用些酒饭?”
赵云天忙道:“只怪赵某疏忽,前辈请!”说罢,起身亲自为沈寒冰斟满一杯美酒。刚要回座,沈寒冰道:“庄中可否有大碗,小杯喝起酒来不够爽快。”
赵云天忙吩咐下人,不一刻,各人面前均已斟满一大碗美酒。赵云天笑道:“前辈仙驾莅临敝庄,顿使山庄仙气萦绕。赵某不才,先敬前辈一碗!”说罢,端起大碗一饮而尽。
沈寒冰轻笑,同样是一饮而尽,点滴不剩。楚天见沈寒冰如此开心,心中不免微动,但看严氏神色,不时地款款看着沈寒冰。楚天心中暗喜,颇感欣慰。义父老来有伴,实乃人生快慰之事。
楚天忽道:“江湖未定,巨孽逍遥,孩儿甚是担心。义父与伯母出游还应小心,不然,孩儿委实难安!”
沈寒冰神秘笑道:“天儿勿需担心,为父潜心研判功法,并得天儿输功及回天丹滋养,经脉润化,沉疴渐除,功力自是恢复不少,且大有突破。除非遇到司徒宏等三两个人物,为父自知不敌之外,自保当是无虞。”
楚天一怔,喜道:“义父功力真的恢复!且有突破?”
“呵呵!”沈寒冰轻笑,道:“呵呵,天儿功参造化,亘古未有。义父非但功力恢复,且在天儿相助下,烈阳神功怕是已骤然突破了九层。为父此生从未有此奢望,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为父一生历经苦难,命运多舛,大起大落,不想老来却得享齐人之福,哈哈!”
楚天听罢,心神一松,甚感欣慰。但看严氏样貌,心中已然明了内中详情。义父及严氏样貌变化,俱乃是调和之故。心中不由感叹人生,诸多际遇可遇而不可求,一切均乃是缘分使然。
而赵云天等众人听了,则惊震不已。暗想:五十年前,搜魂书生沈寒冰,烈阳乾坤内功只练至不足八层便已纵横天下。而今,其烈阳神功已然突破九层,不知会是何种境界。
众人说笑,气氛逐渐热络起来。赵云天等未想到沈寒冰心性开朗,逢酒必干,开怀畅饮,边轻摇羽扇,边与众人豪饮,安闲潇洒,活脱脱是刚刚出道江湖时那般风貌。楚天已不用羽扇,早已交还沈寒冰。此际,沈寒冰用起称心之物,自是更具神采。众人畅饮不休,很晚方才散去。
第467章
舒心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过去八日。几日中,楚天、素素、茜儿,陪着沈寒冰与严氏,在赵云天陪伴下,游遍了蒲州古城。蒲州民性质朴,好尚节俭,力田纺绩,尤尚商贾。蒲州自古多商,自明代起更是达到了鼎盛,成为晋商兴起的源头。并是三国时期,蜀国五虎上将、汉寿亭侯、武圣关羽的故乡。
翌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中秋时节,秋高气爽,凉爽中带着暖意,使人倍感舒泰。楚天正与沈寒冰说笑,忽然,只见庄主赵云天急匆匆赶来。见到楚天,急道:“门主,范六使人送来书信!”
“范六如何说?”
赵云天急忙将书信递给楚天,道:“信中只言说欲与门主相商,并未言及遣散庄卫,清点造册等事。”
楚天眼色一闪厉色,随即笑道:“庄主做何感想?”
赵云天听了,看看沈寒冰。但见沈寒冰自顾用茶,好似未曾听见二人说话,遂犹豫道:“赵某唯门主马首是瞻,但请门主定夺!”
楚天面色一暗,正容道:“前番书信中已然明言,范家庄若是遣散庄卫,清点造册尚有活命之机。不然,烈阳所至,人亡庄毁,尽数诛灭。而今,将要期满,范六却使人送来这等含糊其辞,实为拖延之书信,真当本门主放屁不成!按路程算来,若今日晚间启程,明日大队人马即可到达范家庄。速命人马整装待发,范家庄仍有不小实力,若不剿灭,实乃大患!”
赵云天见楚天神色,心中暗惊。忙应了一声,转身行去。楚天转而对沈寒冰道:“范家一对父子,甚是奸狡,义父之意如何?
沈寒冰笑道:“为父早已言明不问门中之事,天儿自行为之!为父闲来无事,自当跟随前往看看,这三十几年以来迅速崛起的范家庄究竟是何模样!”
楚天喜道:“义父若是有此雅兴,孩儿自是欣喜万分。几年来,孩儿自感杀人过多,而今,已然感觉心已软了不少。有义父在旁观瞧,孩儿当能坚定心性,不至于泛起妇人之仁!”
“哈哈哈”沈寒冰大笑,道:“当年,为父杀人盈野,前后二十年,死在为父手中之人不计其数。而今看来,却不及天儿一场杀得多。江湖自有正义,为人之道,尽可仁慈,但为江湖天下清平,对宵小贪欲之人,大可不必心生怜悯!”
楚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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