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与沈寒冰的武功。见严月筠情形,急忙过去安慰。
半晌,严月筠心神慢慢平复,但双目之中仍然充满恐惧。白皙而有力的大手传来一股温和的真气,立时,有些冰冷的身躯渐感有了暖意。看着已然祥和的俊美的面容,严月筠犹如处在梦幻之中。
楚天长长出口气,低缓道:“不久,又将是一场血战。江湖争斗,血腥难免,义父,若是伯母见不得血腥,便请义父回转山庄,等待孩儿讯息吧!”
第469章
沈寒冰淡然笑道:“无妨,见得多了,自然心如铁石。时辰不早,走吧!”
通惠河北面,山坡点点粉红。巨大广袤的庄园,百十多座楼宇,高低错落。古木参天,红色围墙,映衬秋日的山间美景,更显苍翠。远远望去,通惠河波涛浪涌,但船舶却少得可怜,往日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热闹场面一去不返,甚是萧条。
辰时末,范家庄外,一处低洼的山坳。楚天猝然勒紧缰绳,战马唏唏嘶鸣,打着喷鼻。楚天看看沈寒冰等六人,平静而淡漠地道:“到地头了。”
说罢,众人纷纷下马。楚天与沈寒冰信步向坡上走着,缓缓来到一片密林,透过林间缝隙,楚天指着远处围墙,道:“那处围墙边上的灌木丛,便是一处进入山庄的秘密入口。”
沈寒冰哦了一声,道:“范家庄占地广阔,不可围攻,只能择其薄弱之处突破。所来八组烈阳阵队,可择两处攻击。在院墙外对庄内三十丈左右先行火攻,消除庄内火铳弓弩之防护。随后,天儿与两个丫头潜进山庄,里应外合,或可攻破范家庄。”
楚天思虑一番,笑道:“还是义父经验老到。庄内屋宇广阔,攻入庄内中心,其火铳弓弩便失去效用。若是放上一把火……唉,大火之下,山庄岂不付之一炬,甚是可惜!待看情形再定。”
茜儿与素素陪着严月筠走来,赵家父子凝神看向山庄,眼中尽是羡慕之色。暗道:淡云庄经营已有百年,却不及范家庄三十年的规模。若非当初私下与楚天达成默契,而今不知会是何种模样。不过,几年来收益却是……赵云天心中暗笑,甚至有些得意。
茜儿道:“老爷,何时杀进山庄?”
楚天沉吟了片刻,轻笑道:“傻丫头好似已杀出习惯,再等半个时辰,待祁刚及狄龙等有何讯息后,再行进庄!”
沈寒冰眉目舒展,沉静道:“为父只在此观瞧,不会参与杀伐。但若是范家庄人马自动撞上门来,又当别论!”
正在此时,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待众人看时,见一个火红的身影急匆匆向此处跑来。不一刻,一条人影如飞来到楚天等人面前。却见是一个相貌英武,年轻俊逸的烈阳勇士。
那勇士见到楚天后,连忙单膝着地,道:“属下乃烈阳阵队第四组副组长吴常,奉祁护法所命前来禀告门主,所有人马已按原定部署准备停当,只待门主谕令进行攻击!”
楚天微笑,看那勇士微微见汗的面容,显然是经过剧烈奔走的结果。遂沉声道:“回禀祁护法,半个时辰后,所来八组烈阳阵队自山庄东西两侧,先行攻击外围。直待山庄之中号炮响起,再行进庄!”
那勇士忙应了一声,领命而去。楚天长长出口气,凝神看着蔚蓝的天空,良久,缓缓道:“义父,孩儿去也,义父及伯母多加保重!”
沈寒冰与严月筠微微一笑,严月筠道:“门主保重!”楚天微一颌首,随后身形忽然腾起,径向范家庄飘去。素素、茜儿与赵氏父子紧紧跟随,不一刻,便消失在山林之中。
范家庄,整个庄园异常宁静。烈阳勇士潜伏在山庄两侧,山庄看去虽然平静,但在临近期限之际,庄内却是剑拔弩张,戒备森严。庄内庄外,到处隐伏着暗桩。但潜伏的暗桩却不知烈阳人马已经蓄势待发。山庄之外,已是危机四伏,惊险重重。几乎每个隘口都有烈阳勇士潜伏,一双双警觉的双眸锐利而冷酷,死死盯着庄内的一举一动。
山庄,依然寂静。早晨的薄雾在阳光中渐渐散去,山庄周围慢慢升腾起一股股嗜血的杀气,在山庄上空飘荡。空气清新,隐隐有股冷意。偶尔的鸟鸣,红日鲜明闪耀,暖暖的霞光带来了温暖舒畅。
隔着院墙,庄内屋宇连绵,掩映在古柏巨松之中。
一声鸣响,东侧院墙内忽然飘起一蓬蓬刺鼻的黄烟。但听一声呼叫:“迷魂弹!快快捂住口鼻!”旋即,呼喊声中,便自庄内嗖嗖嗖地飞出无数黑色弹丸,未等掩耳之际,巨大的轰鸣声已响成一片。紧接着,但闻弓弦连响,满天箭矢,带着刺耳的锐啸,自山庄内射出。
东侧刚刚响起轰鸣声,紧接着山庄西侧亦在同时响起爆炸声。进而,山庄四面爆炸声同时响起,轰轰隆隆,响彻云天,震耳欲聋。
楚天向祁刚指指,遂悄悄潜行到东侧院墙灌木丛。推开灌木,便见一处花岗岩砌成的石屋掩映在树丛之中,隐蔽非常。石门紧闭,楚天冷冷一笑,单掌探出,轻飘飘地按在石门上。须臾,楚天闪身后退,轻抬手掌,真气甫出。顿时,烟尘纷飞,待烟尘过后,石门已荡然无存。
素素与茜儿远在五六丈外看着楚天行动,倍感新奇。待看到楚天招手,则迅速来到石屋前。楚天伸手一指石洞,道:“我等小心探进,务要警惕暗器暗桩。”二女点头,三人进入石洞,刚刚走了两丈远近,便看石洞直向地下延伸而去,形成一条宽约近寻丈左右的暗道。
三人悄悄顺着暗道前行,走出大约三五十丈左右,忽然听闻前方传来言语声。三人小心掩藏行迹,屏住呼吸,慢慢向前摸去。七拐八拐地走了一刻钟左右,忽见前方透出一丝光亮。
光亮处,数条身影来回晃动。暗道里隐隐感到地面在颤动,待走进一些,便见光亮处乃是一个宽敞的暗厅。楚天在暗道中看去,暗厅中另有三扇石门,看来是通向山庄各处的暗道。三扇石门门口各自站着四个庄丁,把守石门。恐怕三人所来的暗道口亦有庄丁把守。
楚天心中不由暗佩,范家庄建得果然玄妙。明里暗里四通八达,楚天三人悄然向暗厅摸近。茜儿正往前走,臂膀不经意间,撞到暗道壁上一处突起的山石,突地,但闻几声锐啸,数枝利箭自头顶疾射而来。茜儿大惊,刚要闪身,眼前身影一晃,便见疾射而来的利箭尽被楚天扫向一旁。
锐啸声起,暗厅中的庄丁不由大喊出声:“来者何人?”
“各位朋友,本神前来拜庄!”楚天边说边向暗厅走去。
庄丁见一陌生人的俊美少年到来,不由喝道:“何方神圣,快快停步!”
“何方神圣!杀神!”楚天语声出口,杀神二字,当有无上威力,夺天地而泣鬼神,众庄丁在惊震的刹那,一声呼喊,顿时便乱做一团。急忙开启石门,便要逃遁。“留下!”一声低沉冷酷的声音响过,十几个庄丁尚未来得及喊叫,便瘫软在地上。
楚天大手拂过,将十几具尸身扫向一旁。凝重道:“此处三道进口,我等各自分别探进,探进之时,切勿触碰石壁。出去之时,记住暗道方位,一旦不敌,打此遁走。见到空场人多密集处,可投掷霹雳雷火弹,以搅乱庄内布防。”
二女静静听着,不住地点头。面对即将到来的杀伐,心情稍微有些紧张。楚天之语,听在二女耳中,芳心感到一阵温热。楚天搂过二人,轻轻拍拍娇躯,一切关爱尽在无声之中。随即伸手一指,便向正中的石门走去。
庄外四周,爆炸声历久不绝。祁刚卓然而立,青白的面孔泛着狠戾,远远地看着山庄院墙外燃烧的灌木,心中暗笑,不知是范家庄霹雳雷火弹充裕,还是草木皆兵,爆炸声始终不断。偶尔有土炮鸣响,弹丸散落各处,毫无目标。
爆炸声持续了半个时辰方才渐渐停歇,祁刚双目一凛,手中白龙刀一晃,立时,“杀!”这“杀”字出口,好似平地骤起风雷,数百人一齐呼出,怒吼汇聚成一声震荡寰宇的惊雷。
此侧吼声刚落,西侧亦是同时传来一片怒吼。立时,山庄内又是一阵暴雨般的弓弦鸣响,箭矢如雨,弹丸疾射庄外。随即,爆炸声好似除夕之夜的爆竹,响成一片。
庄内。
范六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在书房中来回乱转。范晓蓉更是花容失色,娇躯瑟瑟发抖。范六本欲再拖延几日,却不想烈阳门毫不延迟地在所定的期限内,准确无误地按时攻来。听着外面的爆炸声,范六心急如焚。
“来人!”范六忍不住一声厉吼。
“庄主,何事?”门外守卫的庄丁推门便问。
“快去探查各大庄派来人没有!”
庄丁看着范六紧急的神色,惙惙道:“禀告庄主,华山派来二十余人,却又匆匆而去。据说河朔卫军三四百官兵正驰援而来,但至今未曾到达山庄。其他庄派音讯皆无,少林武当不置可否!”
“甚么!卫军及各派人马为何未到?”范六惊道。
“庄主,山庄自昨日便被烈阳血魔封锁,外面讯息极难传进庄内!”
范六长叹一声,恨恨地道:“这帮牛鼻子秃驴,平时自命不凡,满口道义,一派化外之人虔诚之象。每到生死存亡之际,便也如他人一样贪生怕死。现在外面情形如何?”
“庄内炮火甚猛,并未见到烈阳血魔进攻!”
蓦地。
范六正要问话,一声巨响震得书房一阵乱晃。范六大惊失色,急忙催促道:“速去探查究竟发生何事?”庄丁应了一声,没命也似地跑了出去。
就在庄丁前脚刚刚跨出门槛,山庄内三个不同方向,忽然响起了阵阵惨嚎声,顿时,庄内鬼哭狼嚎,惨厉的呼号此起彼伏。
范六心神大震,范晓蓉早已颤如筛糠,面色青白,额头上尽是冷汗。二人听着外面的惨叫及轰鸣声,心已提到嗓子眼,惊恐地听闻好似地狱里小鬼悲惨的哀嚎。
第470章
半个时辰,炮声渐渐止息,忽然听闻一声长啸。霎时,山庄四周顿时响起震天的吼声。号炮轰然一响,立时是杀声震天。
楚天与素素、茜儿分别出了暗道,暗道出口恰好是山庄三个中心地带。庄丁们奔跑着,拿着弓箭的庄丁疾速向山庄院墙附近奔去。墙角边、屋檐下隐藏着手持火铳弓弩的庄丁。
三人闪晃在暗影里,鬼魅般的身影闪过,惨叫声出,随之飘起血雨。楚天出口正是山庄花池旁的假山,一队队庄丁往来奔驰,楚天打出一颗霹雳雷火弹后,猛然扑向假山后正在向外狂射的庄丁。
楚天断喝一声,骤然发掌,狂猛的烈阳神掌带着炙热如岩浆般的劲气,拍向四面八方。狂猛的劲气,犹如飓风海啸,无坚不摧。轰然巨响中,顿时是砂飞石走,无数石块,呼啸着疾射,伴着惨呼,三十余名庄丁立被卷上天空,身体支离破碎,零落飞洒。
巨响声中,楚天身形顿杳,见庄丁正四散奔逃,眼光瞥处,神识乍起,双掌疾拍,摧枯拉朽似的掌力,在瞬息之间已将假山击得粉碎,砰然震响中,碎石锐啸疾射四方,尚未逃远的庄丁俱被碎石击中,哀嚎着扑倒在地,或死或伤,一派狼藉。其余庄丁惊呼着,没命似地飞遁,庄院中,惊恐的庄丁护卫狼奔豕突,乱作一团!
素素身形飘飞,忽隐忽现,在血光中追击、闪躲、扑杀,身形犹如一缕淡淡的青烟,快得好似无物。身形过处,庄丁护卫俱都肢断头离。正杀得性起,混乱中,忽见一个颀长瘦削,肤色黝黑的五旬汉子,手握长刀飞扑而来。
这汉子正是在通惠河码头被茜儿打伤的“京师双刀”齐幻天,半月以来,伤势已然痊愈,功力自是不凡,刀光有如一道流灿的寒光,骤然而至。
素素娇喝一声:“狗贼子纳命!”喝罢,玉手倏然幻化出一片犹如飘飞的断刃,绵绵密密,自身躯中心,由外向内电闪飞纵。叮叮叮地一连串铮铮作响,掌刃与长刀相接,脆响声中,如幻的掌影,又似暴闪的磷火,直向齐幻天罩去。
掌影疾速飞纵,齐幻天尽管使出全部真力,将刀法发挥到极致,却仍然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纵横江湖几十年,极少有过无力之感,而今日感觉非但乏力,更有一种临近死亡的无奈。
就在此际,楚天长啸声响起。顿时,在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中,火铳齐鸣,数百烈阳勇士纵身飞过院墙,这些千挑万选的勇士,经过血的洗礼,心性更狠,手段更辣,武功更高。在飞跃的同时,手中的火铳喷着怒火。旋即,一队队勇士转瞬旋成数十个光团,呼啸着向庄内旋去!
疾旋的烈阳阵队,犹如爆发的山洪,喊杀声混和着凄厉的惨嗥,陡然响起,渐渐充斥了整个庄园。屋檐、回廊、墙角、树后,每一个角落,都在刹那间映上了殷红,火红的身影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刺目的火红,森冷的刀光,旋荡在山庄的每一个角落。
弓弩声铮铮不绝,爆炸声震天动地,绵密的兵刃交击声,闪动的光团,触之立亡,团团闪动的寒光在山庄内飘飞、游移,蓬蓬血雾扬起,鲜血迸溅。这是惨绝人寰的杀戮,或许,这只是血腥杀戮的序幕。
烈阳阵队前队旋过疾退,后队迅速递进,火铳齐鸣。闪动不定,交替进击,始终追随着范家庄大队人马,不给对方以雷火弹投掷之机。山庄内,血肉横飞,杀声震天,混战胶着。
楚天飘飞在山庄中的每一个角落,电闪中,一路轰击,一路血雨,身形猝闪电射,挨上即死,触之即亡。人马少处,十指箕张,穿心指携着炙热如岩浆,冰冷如千年寒冰,三昧真火与玄冰真气仿佛无数冷热万端的钢锥与寒冰,透进庄丁护卫的身体。
三昧真火之下透进身体的瞬间,内府顿时化为腐肉,焦灼难闻。玄冰真气之下,身体立僵,气血凝结,心脉寸断。庄园内,五脏六腑,残肢断臂,到处酒落!但每个人都好似忘却了恐惧,眼中饱含残忍,喷着怒火,脑海中只有血色,只有血腥,只有杀戮。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汇聚成一个意念:杀!
血光中,范家庄人马逐渐被烈阳勇士逼到山庄大门前的空场,也只有空场己方的人马才能聚集,形成力量。七八百名庄丁护卫咬紧牙关,浴血奋战,怒吼着舞剑挥刀,血水染红了全身,前面的人倒下,后面之人踏着同伴的尸体与鲜血又递补而上。
茜儿鲜血沾衣,身形飞纵,腾跃扑击。“关外八义”李洪良八人已然有三人躺在地上。剩余的五人虽然身上满是伤口,却仍是刀剑狂舞,吼声连连,死命攻击。战况惨烈,生死只在须臾之间。
祁刚、狄龙二人往来冲杀,浑身浴血,刀光霍霍,鞭影飞卷。但见素素二女应付自如,便疾向别处杀去。赵云天、赵启义父子二人狠戾攻杀,丧子之痛已令赵云天更是满腔怒火,长枪宛若蛟龙,刺、劈、挑、扫,手段狠辣,毫不留情。
偏院中,范六与范晓蓉已然惊得萎靡在地。自书房躲到此处,不足四五十丈的距离,已经堆满残缺不全的尸体。自外面跑回来的庄丁,双腿打颤,惊恐地自门缝向外看着凄惨恐怖的景象。
“外面……情形……如何?”范六已经语不成声。
那庄丁颤声道:“庄主,齐前辈与‘关外八义’仍在血战,但颜前辈与骆前辈已然不知去向。庄中兄弟死伤无数,仅仅剩下不足七百余人。恐怕再难支持长久,望庄主尽早定夺!”
范六大惊,旋即,怒火填膺,恨道:“甚么!颜真与骆成不知去向?那骆成口口声声痛骂马如空胆怯遁走!枉自背负‘塞外独侠’虚名,而今,在生死之际,自己却不见了踪影。”
庄丁惊惧道:“颜前辈左臂尽碎,功力大打折扣。恐怕亦是惧怕生死而遁走,骆成伤势痊愈,功力尽复,也已自顾逃命。庄主,应早作决断,迟恐不及啊!”庄丁语音中带着惊恐的哀求。
“唉,我等又能将到何处。天下若被烈阳门掌控,即便跑到天涯海角,仍将是苟延残喘!也罢,速速去寻杀神,便说本庄主愿意拱手出让山庄!”范六急道。
“这……这……这!”庄丁乍听让自己寻找杀神,立时吓得口不能言。但见范六狠戾的眼神,不由乍着胆子推开房门,惊恐万状地向前院跑去。
素素与齐幻天仍在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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