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不义恶名,内心的愤懑无以言表。
解释亦是无用,看一眼楚天寒芒中冲天的杀意和残忍,心神震颤已极,神情无比疲惫,强自忍着气血再次出口,恨然道:“老夫认栽,此间事情已了,告辞!”
说罢,腾身而起,快如闪电。只是又自留下一蓬血雨。
三女早已望见四周影影绰绰的人影,料想也不是朋友,内心惊震不已,见楚天受伤,更是心急如焚。待漱石子走后,急速上前,露出无限关爱的神情。
楚天此时再也压抑不住翻腾的气血,张口喷出一道血剑,飘飘洒洒。
如烟见此,已是慌乱万分:“弟弟!”急扑上前,搀扶楚天摇晃的身躯,眼泪倏然而下。如雪及翠红亦疾步过来,神情极是惊惧而关爱。
楚天急道:“姐姐三人快些紧随楚天身后,急速向林密处躲避,迟恐不及!”
说落,但闻一声桀桀怪笑:“楚天小贼!老夫终于等到时机,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楚天冷冷地看着慕容尘与李霸天自树林中走出。
慕容尘眼中满含恶毒之色,阴冷而惨历。“铜锤撼天”李霸天更是一脸怨毒,空荡荡的臂膀,使其怀有深深地仇恨,恨不得吃了楚天。
楚天强自压下心中的气血,感觉与“九阳真君”漱石子已受不轻的内伤,真力已是大打折扣,心中急速思虑眼前的形势。眼中看着慕容尘等一干逍遥庄人马,眼中怒火几欲目眦尽裂。
楚天急速转头四顾,正待思量的当口,便猛听得慕容尘一声呼喝“放!”。声落,刹时,便听闻火铳震耳欲聋的爆响,弹矢急速而至。
楚天顾不得伤势,迅疾飘身,带起三女电闪般地向密林中射去。千钧一发间,刚刚呆过的空间便被火石硫磺充斥,焦灼的气味迅疾弥漫空场。楚天心下大惊,“快退!”厉喝一声,急速飘退。
喝声刚落,“啊”地一声,便见如烟一个踉跄地摇摇欲坠,楚天回头一看,双目赤红,聚集功力猛然向前拍去,掌风过处,顿时是狂飙乍起,枝叶纷飞,旋即,急速探身抓起如烟,右臂快速环抱如雪及翠红,迅疾消失在山林之中。
身后火铳弓弩铮铮连响,火石硫磺过处,刹时腾起浓烟,喊杀声此起彼伏:“不要走了贼子,杀了楚天。”喊叫声满山回荡,直至不闻。
“姐姐!”
“如烟姐!”
“小姐!”
在一处隐蔽的山间半坡上,楚天撕心裂肺般地喊着如烟,如雪与翠红已经哭成泪人。
如烟胸腹部,一片殷红,血水已将衣衫浸透,身旁,尚有一大滩刺目的腥红。
面孔痛苦而扭曲,原先的美丽姿容已全然被一层焦黄的凄惨所掩盖。
充塞在空气里的血腥,飘浮在虚无的空中,楚天眼中只有惨厉,而这血腥与惨厉,又在二女瞳孔内清晰显出。
如烟面上黄白如纸,已无一丝血色,楚天早已点了如烟几处大穴,暂时止住流血。此时楚天颤抖着撕开如烟外衣,小心地揭开伤口外的亵衣,两处惊震醒目的血洞自后背穿出前胸,仅仅差之毫厘便伤及心脏,如烟已经昏死过去。
如雪取来清水,楚天小心地擦拭如烟伤口周围的血水,颤抖着双手为如烟敷上师尊配置的金创药,边敷药,心里边留着血。
手把如烟脉搏,已是极度微弱,不由心在滴血,自出道以来,已是再次为如烟敷药,前次是被楚天所救,尚有道义蕴含在里边。今次,面对如烟的伤势,楚天心中悲怆,凄凉,愤恨,凄厉之情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伤心,慕容尘!你这匹夫,想到这名字,心中便是一阵冲天般的仇恨。
楚天怆然卓立,迎风萧萧,目光黯淡,好似感触很多,又好似十分空虚。
悲怆的目光,望着无际的山林,天空灰黯而阴郁,劲风,吹拂起有些破碎的宝石兰长衫,亦吹起心中好似平静的恨意,对整个江湖冲天的恨意。
如雪已没了往日的欢快,见到如烟伤重及楚天凝重而带有明显煞气的神情,内心惶惶然,小心地守护着如烟,翠红更是悲戚,与如烟朝夕相处虽非亲姐妹,但亦是难舍难离。
此次遭遇,已将楚天尚自怀有的一丝幻想消磨殆尽,怀着无尽的如火般的愤怒。看着悲伤中的二女,语声凄婉地像是来自地域:“姐姐是否能够生还,只有平天由命了,如姐姐有何不测,楚天誓把江湖宵小斩尽杀绝!”楚天语气毫无一丝人类气息,听得二女一阵惊惧,如雪想起楚天状若魔鬼般的杀戮,浑身便是一阵痉挛。
楚天说罢,看看二女,用手指向如烟,示意好好看护如烟,神情极度颓败,随即,吃力地端坐于地,勉强提聚真气入定疗伤。
二女心中更是忧伤,只得守护如烟,惶然地等待。
遥远的山谷,嘈杂声远远地传来,逍遥庄庄丁及护卫正在满山搜索楚天四人,两日后,陆续赶来的江湖武林人物也加入了搜寻。
待搜索到楚天四人曾经呆过的山坡,血迹已经凝固,破碎的衣衫,血迹斑斑。
楚天四人东躲西藏,不时地变换藏身之处。
搜索范围渐渐扩大,却始终没有楚天确切踪迹。
第四日,楚天伤势虽有好转,但不时地挪动地方,身心得不到休整,已是疲累万分,强自忍耐内府伤势,躲避搜索的人马。
搜索的人马好似愈来愈多,四人行踪愈来愈难以躲避。如雪和翠红抬着如烟,生怕如烟承受不住颠簸,即使如此,如烟的状况亦是愈来愈糟,脉搏时有时无,已经结痂的伤口,由于颠簸又时不时地渗出血渍。
当楚天三人行至一处山坳下,刚刚停歇。不远处便响起人声:“梁护法,这有血渍!”
稍后不久,便听得梁护法高声大喝:“快速搜索,立刻禀告廖特使!”
声落,远处山林中立时响起噼里啪啦的敲击声,离楚天几人藏身处是愈来愈近。楚天只听得暗暗心惊不已,撑起身体,悄声让如雪擦去如烟身上的血渍。向坡上踉跄趴去。
待爬到坡顶,一眼见到顶端有一凹处,灌木遮避,顿时大喜,忙拉扯如雪、翠红将如烟抬进凹处。刚刚安置停当,便见一队人马赶到方才歇息处。
“梁护法,这亦有血渍,血渍尚未凝结,如所料不差,必是刚走不远!”
“吴坛主,你带人仔细向前搜索,本护法在此等候,各坛搜索后,无论如何,便在此地聚集。
“是,属下这便带人向前搜索!”声落,便响起簌簌的踩踏枝叶声响。
楚天四人已是紧张万分,两女的身子有些发抖,楚天将大手按在两女的肩头,示意冷静,二女慌乱的精神这才渐渐回复。
忽然,一袭破空声响,坡下立时站定一人。楚天相隔灌木,极力看去。却只能见到侧面,此人衣衫烈烈作响,满头白发,面色灰白,虽是侧面看去,眼光仍是凌厉异常,瘦削青白的面容,阴贽冷酷,不带一丝人间气息。
此时便听梁护法道:“廖特使,我天幻宫今日方才赶到,便已发现楚天小贼踪迹,前方不远处搜索到未曾凝固的血渍,显然是楚天几人所留。”
廖特使阴阴地道:“宫主英明绝顶,料想楚天小贼与那逍遥庄拼个你死我活,我宫才趁势而出,刚到,便已发现楚天小贼的蛛丝马迹。想当年,宫主与搜魂书生大战五百余回合,沈寒冰真力耗损甚巨,这才轮上群雄一哄而起,将那沈寒冰打下万丈深渊。虽然司徒公子重伤而归,最终不治而亡,但天幻宫威望却在江湖上日益隆胜,如日中天,实是江湖中第一大派,现如今谁敢自不量力,挡我宫之锋锐!”
第41章
“是,特使,只可惜属下昔日年幼,未及赶上,不然亦是奋勇上前,斩杀沈寒冰这恶贼。”
“算了,梁护法,现今已发现楚天踪迹,便要搜索仔细,趁楚天这小贼受伤之际,斩草除根,我天幻宫便又是首功一件,以后天下谁不唯我天幻宫马首是瞻!”
“是、属下明白!”
“梁护法,萧护法与唐护法可曾一同搜索?”
“廖特使,属下接到特使之命,便带人急速搜索此地,未曾见到萧护法及唐护法。”稍停,便听到梁护法又道:“廖特使,本宫此次派出三护法及十五坛兄弟,七八百人搜索楚天,真是前所未有,属下听闻左特使司徒姑娘也要前来,不知何故?”
廖特使道:“左特使司徒艳伤势虽已痊愈,但宫主担心再出意外,因而才劝止住,本宫此次来人众多,其他庄派亦已派人前来,估计不日即到,我等加紧搜索,切不可让他人抢了头功!”
“是,属下遵命!”
“梁护法,此地搜索与否?”
“哦……方才吴坛主带人搜过!”
“那好,继续仔细搜索,万不可有遗漏,今次定要将楚天斩杀在此!”
声落,便又响起破空之声,衣衫阵阵猎响,脚踏枯枝的咔咔声渐渐远去。楚天一颗心才放下,二女亦是手捂心口,一阵阵心悸。
天色渐渐黑下来。搜索人马的语声逐渐减少。最终,只剩下呼呼的山风吹动树木枝叶的哗哗声。
第二日,又有人经过此处,却是匆匆而过,偶尔的破空及衣衫猎猎之声显然是高来高走、凌空掠过的武林高手,极为迅疾。
以后几日仍是如此,只是经过的人愈来愈少,终于在第六日后,整天亦不见一丝人声。坡顶凹处极是狭窄,几人挤在一处,忍受饥饿。直到夜间,如雪方才出去抓些动物,回来后,略做处理,几人勉强维持生存,楚天又过起茹毛饮血的日子。只是翠红不甚适应,过了一二日,饿的眼睛发花,便也闭着眼睛吃将起来。
仅仅过了两日,山庄搜索的人声又多了起来。经过凹处的人马已快将坡下踏出道路。仅有一次才有几人向上趴到半坡处,便又向他处搜索,除此之外再无人望向坡顶。
楚天与如雪小声道:“如雪,这两日白日搜索甚是密集,晚间,却也时有搜索之人,你之轻功如非遇到顶尖高手,万不会失落他人之手。相公思虑如此如此,如何?”
如雪听罢,嬉笑之色浮现面上,对楚天耳语道:“相公好计策,如雪尽力而为,如雪去后,相公一定要当心!”
楚天微微点头,眼中亦是恋恋不舍,爱怜而担忧,轻轻亲了一下如雪,轻抬下颚,如雪会意,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搜索人马便在离楚天藏身处稍远处山林中发现了已然毙命的庄丁护卫。接连三日在不同的地方均发现被点了死穴的庄丁,且死去的庄丁护卫一日比一日多,并逐渐向山内延伸。楚天趁此时机,抓紧疗伤。
几日后,楚天四人藏身所在渐渐安静下来,整日再无一丝人马影子。楚天四人才稍感清静与安全。楚天的伤势已大有好转,烈阳乾坤罡气已行遍四肢百骸,再无阻滞,虽略有疲乏之感,再有一二日即可痊愈。
“相公,如雪是第一次杀了这么多人,心里惶惶的,日日睡不着,这如何是好!”
“江湖就是这般杀与被杀,不如此,我等四人此刻焉有命在,好在你现在功力不够,不然各个血洞,岂不更是惶恐,慢慢就会好了。”
如雪稍感平静,道:“相公真是在山中长大,交给如雪的招数甚是管用,声东击西,指南打北,虽是杀了十数人,有些不安,却可见相公招数很是有效。”
“别再夸奖相公了,这几日亏得你骚扰那些搜索之人,我才稍得空隙运气疗伤,现今虽未痊愈,亦已无大碍。现在如烟姐姐伤势依然未见好转,命悬一线,再也受不得颠簸,明日趁天黑,我便将你三人送出山,想法备妥车马,定要把如烟送回山庄。”
此时,如烟睁开迷朦的双眼,神色甚是颓败,苍白的面容看着揪心,极力挣扎,张开已无一丝血色的嘴唇,半睁双目,已是气若游丝。迷朦中听见楚天言语,极力张口,却是断断续续如蚊蝇之声:“弟……弟,姐姐怕是不行了,即使活着亦是拖累!”
说到此,如烟面色更加青白,无神的眼睛,迷茫地看着夜空,眼前一片漆黑,又强自挣扎说道:“你可……搭一处……木棚子,趁黑……夜到……集镇人家……寻些药物……便可,不必……回返……山庄,目下……外面……必是……风声……甚紧,何苦……再……浪费……精……力!”说罢,便又昏迷过去。
楚天见如烟又昏迷过去,心下凄然。示意二女看护如烟,腾起身形消失在山林之中。
待楚天返回,亦是一个时辰以后。二女心中焦急万分,生怕楚天再有意外。楚天叫起二女,抱起如烟,引领而去。直到一处山顶崖下,楚天抱起抱着如烟腾空而起,转瞬,便消失在山崖上的云雾之中。看得翠红一阵惊异,捂住胸口,震颤不已。
楚天把如烟放入搭建的简易木棚中,回头又飘身而下,抱起翠红,腾身盘旋而上。翠红被楚天所抱,似腾云驾雾一般,耳边山风猎猎,心都提到嗓子眼,紧闭双目抱紧楚天不敢观瞧,直到楚天将她放下方才睁开伶俐的大眼,仅仅过了片刻,如雪亦飘身落在山崖。
楚天站在山崖凝神下望,透过阵阵云雾,仍能隐隐约约地听闻远处的呼喝,俱皆远在二十里外。
四人在此山崖上,静心歇息,楚天更是一边恢复,一边趁夜借些食物及药品。又过了六日,楚天内伤已完全恢复,气机更加盎然。如烟是依然未见好转,自前次醒转后再未清醒过来,乍看如烟,已如死去一般,趴在口鼻上,方能听闻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如雪与翠红愁苦万分,沮丧之极。看着如烟毫无生气的面容,二女的心整日揪揪着。楚天亦是悲伤万分,看着凄惨青白的面容,脑海中时时浮现自己出道后,与如烟姐姐所经过的快乐时光,粉白的面容,细嫩的身子,一颦一笑深含的柔情,不断浮现眼前。楚天静静地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好似雕刻在风中一般,一动不动地凝视远方。
“姐姐!”
“小姐!”
“姐姐!”
楚天乍听,猛然惊醒,闪电般来至如烟身前。大手一搭如烟脉搏,时有时无、时强时弱,不由抚起如烟,连拍如烟背部十二大穴。过了盏茶功夫,楚天头顶已冒出丝丝白色气体,如烟气息稍微见强。
当楚天将如烟轻轻放下后,如烟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稍后,便见如烟嘴唇一阵翕动,双目微微开合,过了片刻,才慢慢睁开无神的眼睛,迷朦地看着夜空,已似乎看不到楚天三人。
楚天急忙握住如烟冰凉的手,急切地问道:“姐姐,我是楚天,看到了吗?”
如烟目光没有一丝转动,空泛得好似失去灵魂。蓦然,如烟忽然睁大双眼,眼球似乎要突出眼眶,稍顿,微微转动眼球,迷茫地看着楚天,神情极是黯淡,嘴唇慢慢翕动,声音几不可闻:“弟……弟,姐……姐……要……走了,你……们……保……重,来生……再……给……弟……弟做……娘……子!”
声落,眼睛猛然一睁,似是无限爱怜这未尽的凡尘,最后望了一眼天际,头一偏,沉寂不动,已是香消玉陨。
“姐姐!”
“小姐!”
“姐姐!”
由轻而重的呼喊声,楚天心中下意识的一阵轻颤,猛然看时,就见如雪与翠红使劲摇动如烟的身体,一声声凄厉泣血的呼喊,已不似人声。
楚天的身子已是剧烈地颤抖,心中那股悲凉凄惨,直冲脑际。双目呆呆地,已没有一点神光,凄婉悲伤,心中的愤懑伤感凄凉已将心胸塞满,似要爆裂。
“姐姐!”楚天突地悲鸣一声,猛然扑到如烟身上,紧紧抱住如烟愈来愈冷的身体,放声嚎哭。
十几年孤寂冰冷的日子,都是如烟唤醒了楚天沉寂得快要失去人类情感的灵魂,让楚天知晓多少人间的欢乐,让楚天知晓多少人间的真情,打开情感的坚冰,感受如烟的温暖与柔情,慰藉凄冷的灵魂。
楚天摇晃如烟的身体,嚎啕痛哭,声声泣血,悲怆莫名,直哭得山河落泪,天地凄苦,愁云黯淡。
已不知楚天抽泣呜咽多久,双眼丝丝血红。
两日来,楚天怀中如烟冰凉的尸身已经僵硬,楚天仍是不肯放下,好似如烟姐姐尚未死去,仍然活在自己身旁。
神情凄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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