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白煮、瓤等技法聚集于此。尤其是“爆”法,变化多端,有油爆、酱爆、葱爆、水爆、汤爆等。口味酥脆鲜嫩,清鲜爽口,原汁原味,色、香、味、形、器俱佳。
京师城中热闹非凡,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楚天与祁刚走在街上,望着繁华的都城,内心的感慨无以言表。出道江湖走过许多城镇,但却无一处能比得上京师,如非来到京师,真不敢想象天子脚下,竟是如此繁华。
二人随着人流漫无目的最走着,二人形貌粗鄙,但身材却是挺立伟岸。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嘈杂,吆喝声此起彼伏。
正行间,忽听前方一阵吵闹声传来,待走近观瞧,却是一位身形清奇,俊美非凡的书生与一卖糖葫芦的小贩争吵,二人愈吵声音愈大,看热闹的、帮腔的、起哄的愈来愈多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楚天二人听来听去却是为了两文钱银子和换一串糖葫芦这点小事。
“啧啧啧,多好的书生,怎地就差这几个小钱!”
“那可不能这样说,现如今啥样没有,只差一文银子便不给,却硬要强买,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
“就是,说不得是大户人家或是王公大臣府第的公子到此,买个糖葫芦都要克扣一二。”
“住口,本公子何在乎两文钱,他言道无核无籽可退换,本公子才吃了一口便咬出籽来,难道再补一串便是错了不成!”
卖家哭丧着脸道:“各位看官,糖葫芦确是没有籽的,他只是嫌弃这串小,见到大的又要换过,却不给钱,伸手便拿!”
那公子与卖糖葫芦的小贩争执不休,互不相让,各说各的理,也将众人听得云山雾罩,看无甚趣味,便纷纷离去。
楚天二人走到正午时分,抬头望见一处气派的酒楼。
“万德园”酒楼。三层建筑,半木半砖,四角巨大的木柱,窗棂是紫红的格子窗户,红漆三开大门,门顶端“万德园酒楼”五个遒劲的黑底红色大字,门面气势恢宏,高雅庄重。
“万德园”酒楼是京师最著名的酒楼之一。以鲁菜为主,爆、烤、涮、炝,煨、焖、酱、炒样样皆通。
进进出出的食客将酒楼挤得满满当当,大厅人声鼎沸,二楼雅座略显清静,但亦是人满为患,楚天与祁刚等了半个时辰方才坐下。
小二跑过来,道:“二位客官,不知用些什么酒菜?”
“小二,快些前来!”未等楚天开口,高亢的叫喊声便传了过来。
“二位客官稍候,小的去去就来!”小二言语一声,急忙跑到发声之人桌前:“这位公子,还有何吩咐?”
楚天二人侧目一看,不由一怔,你道何事,原来是那位在街道上与小贩吵架的俊美公子。
此时便听公子道:“没有吩咐,你便不能来吗?”
“这、这、这,公子,没有吩咐,那唤小的来却是为何?”小二疑惑地问道。
公子眼睛一瞪,道:“本公子唤你来便是‘为何’,还问为何做甚?”
公子一指盘中饭菜,道:“这菜中为何放上葱丝?”
小二苦笑:“公子,本酒楼做这‘京酱肉丝’向来是放葱丝的!”
公子道:“本公子言说让你等放葱丝否?”
小二一听,不由怔住,吞吞吐吐地道:“这‘京酱肉丝’做法向来都是放葱丝的,从未改变过!”
“京酱肉丝,本公子要的只是肉丝,我何曾说过要葱丝?”
楚天二人一听,俱都感到这公子太过强词夺理,不由苦笑,心中暗忖:谁家公子这般挑剔?
此际,小二道:“公子,小的也只是跑堂的,还请公子饶过小的!”
“本公子饶过了你,‘烟雨楼’的秦素素能饶过公子吗?”那公子一脸愠怒之色。
小二诧异道:“公子,你在本酒楼用饭,与那美绝人寰的秦素素又有何相干?”
那俊美公子更加恼怒,高声喝道:“住口,本公子吃这‘京酱肉丝’,满口葱蒜异味,又如何见得那美娇娘?”
二楼食客亦被这公子言语弄得暗暗发笑,俱都心道:又是个色中打滚的人物,如此俊美公子,却喜做那风流之事,唉,可惜!
小二也甚是机灵,忙道:“公子息怒,小的这便去拿壶好茶,公子可漱漱口,片刻便可消除异味,你看如何?”
公子面色稍缓,道:“那便快快沏上一壶上好茶水,本公子饮毕即行赶到‘烟雨楼’!”
待小二拿来茶水,公子用过后,便大摇大摆地走出酒楼,面上甚是得意之色。
楚天二人吃罢,已是华灯初上。
京师的夜晚万点灯火,璀璨夺目,临近中秋的夜,闷热已消失,凉爽而轻柔。人们仨仨俩俩地漫步在城墙边、绿茵下,徜徉于繁华闹市。官宦显贵,市井粗人,商贾骚客,风流才子,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或匆匆而过,或轻轻私语,或嬉笑开怀,更少不了粗俗与淫亵。
“张公子,听闻秦素素每到月中十五,便要演唱秋水吟!”
“王公子说得是,每年只有十二次可听闻此曲,那真是天上仙音,不似人间所有,即便听得一次,那亦是终生绕耳。可惜,小弟只听过一次,却花去我多年的积蓄,五百两银子啊,但也值得,听过此曲,当真是不枉活一生!”
“五百两银子?你那是何时之事,现今已涨到八百两,兄弟我甚喜音律,却是无缘听得那仙音了,唉!”
第117章
“可惜,秦素素歌喉婉转似莺啼,古琴悠扬似天音,人间绝品,连王公大臣摆堂会都要提前半年预约,那还说不准是否能排得上,此佳人亘古未有,空其前,绝其后,再难有之。”
“今日已是十三,后日便是大场,不知中秋之日将会是何等场面!”
“张公子,可惜小弟尚要顾及一家老小生活,此生怕是听不得仙音了,不说也罢!”
二人说着说着,慢慢走去。
楚天本无心,但听闻二人言语,不由问祁刚:“祁护法,在酒楼茶肆、市井街道,我常常听闻‘烟雨楼’秦素素之名,相传乃天下第一美女,非但技艺高绝,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古圣先贤之经典无所不通,是否确有其事?”
见楚天相问,祁刚忙道:“门主,据属下观之,传言未必翔实,属下曾随魏‘厂公’看过秦素素演唱,虽然属下不通音律,但听得亦是如醉如痴,那种美妙非是用言语所能形容。”
“哦,天下真有如此美妙之音?”楚天听得疑惑。
“门主,既来京师,何不呆上几日去领略一下,属下以为,如门主听罢,当再难忘却那美妙的仙音,不害相思之苦便是大幸。天下多少仁人志士,武林豪杰,文人墨客,王公贵戚,谁个不欲得之,却碍于烟雨楼势力,任是哪个也不敢冒然染指,有所图谋。”
“那又是为何?”
“门主,据属下所知,这烟雨楼背后乃是魏‘厂公’,谁个敢冒杀头的危险做那等掉脑袋的事。据闻,当今皇帝老儿熹宗朱由校见到秦素素都曾茶饭不思。面对烟花女子,终究是顾及朝廷而放弃。但却于每年春季,在紫禁城宫宴上大宴群臣之际听上一次。可想而知,这秦素素将是何等重要!”
“哦!”楚天沉思,未曾想到秦素素乃是这般之人,心中渐渐泛起探究之意。问道:“不知这秦素素是何来历?”
“门主,这秦素素乃是安庆州人。其父原是宫廷乐师,精通音律。但因参与宫廷内讧而遭受牵连,被贬回乡。后又被乡里恶霸欺凌,一场大病卧床不起。家里贫困已极,其父有三四个儿女,秦素素最长,从小随父亲学艺。也是秦素素天资聪颖,非但容貌出众,美绝人寰,更是兰心慧质。为生计所迫,在秦素素十三岁上,其父不得已将她卖入青楼。”
楚天面上浮现一丝凄愁,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如此女子却要沦落青楼,唉,人世间悲欢离合,福祸不定,命运多舛,岂是人所能定。”
祁刚又道:“但秦素素弱小女子却是刚烈异常,言明只卖艺不卖身。若干年来王公显贵,江湖豪强等曾数次欲耗费巨额银两,欲亲芳泽,终被秦素素以死相迫才作罢。其中不乏欲以重金替其赎身之人,不知为何,秦素素均未应允。十多年来一直独善其身,保得处子之体,实是难能可贵。”
听闻祁刚之语,楚天心中一阵凄然。人生于世何故如此艰难,是否是来赎前世的罪孽还是修得来世的超脱与正果,不由渐渐升起探幽之心。
中秋。
“烟雨楼”坐落在京师南端,与烟花青楼主街相隔一段距离。显得孤傲不群,闲雅恬静,主楼及庭院灯火辉煌。
是夜,月光如银,金风荐爽,玉露生凉,丹桂飘香,银蟾光满。烟雨楼上空,月光皎洁,轻柔缥缈,慕名而来之人出出进进,来来往往,却是悄然无声。而脸上却挂着无尽的期许。所来之人几乎均是为美人而来,在等待中,有着强烈的倾慕与不安。
今夜是“烟雨楼”大场,进门费为每人一千两银子,相当乡野平民三辈子所得,其昂贵毋庸置言,令人瞠目。
众人中除了富豪及官宦便是衣着光鲜的大户之人。酉时初,离大场开始尚有段时辰,众人边品茗边窃窃私语。
烟雨楼内,正中披红的木楼梯,直达二层,楼梯顶端是一方三四丈宽的平台,琴瑟早已安置上,肥胖的老鸨洋溢着笑意,左右招呼着,眉开眼笑,甜言蜜语,极尽媚态。
小鸨儿嗲声嗲气,拉扯来往的人,袒露的稣胸令人遐想,恍如来到肉林,在期待中隐隐深藏一丝欲望的火焰。
酉时末,琴瑟声传来,却是一些女子弹奏起一首首元曲,众人亦跟着活络起来,看着台上玲珑毕现的女子,各个粉妆玉琢,肉色耀眼,渐渐地响起几句调笑声。
此际便听台上女子唱道:“相思瘦因人间阻,只隔墙儿住。笔尖和露珠,花瓣题诗句,倩衔泥燕儿将过去。”
“小娘子,快过来吧,万勿瘦得没了!”台下一阵轻笑。
台上又唱道:“鹤立花边玉,莺啼树杪弦。喜沙鸥也解相留恋。一个冲开锦川,一个啼残翠烟,一个飞上青天。诗句欲成时,满地云撩乱。”
唱毕,台下更是一阵哄笑:“过得几个时辰,本公子定让你浑身撩乱,直上青天,飞入云端。”
众人正自哄笑,忽听得一绿衣女子柔声道:“各位老爷小姐,官人官爷,本年大场正式开场,按照惯例,仍由本楼头牌艺伶琴歌双绝秦素素吟唱五首散曲并弹奏五首曲子!”
话音未落,便见自白色帷幔中款款走出一粉妆丽人,众人眼睛立时都直呆呆的,一瞬不眨地盯着。但见此丽人,莲步慢动,身子轻摆如柳,凝眉含愁,肤色如雪,嫩如凝脂,樱红小口,鼻若悬胆,柔婉万分。
秦素素走到古琴前,缓缓地坐下,纱裙飘动,如云如雾,几似仙人一般,抬起如秋水般的美目,款款地望了一眼台下众人,香肩微起,莲藕般的臂膀轻轻抬起,细若无骨,如玉葱般的揉荑轻缓间,一丝音响慢慢自指间流出,如幻般的音色,钻入每个人的耳际。
只见秦素素小口微微翕动,如若莺啼般的甜美声音徐徐唱出:“普天下锦绣乡,环海内风流地。大元朝新附国,亡宋家旧华夷。水秀山奇,一到处堪游戏,这答儿忒富贵。满城中绣幕风帘,一哄地人烟凑集。百十里街衢整齐,万余家楼阁参差,并无半答儿闲田地。松轩竹径,药圃花蹊,茶园稻陌,竹坞梅溪。一陀儿一句诗题,一步儿一扇屏帏。西盐场便似一带琼瑶,吴山色千叠翡翠。兀良,望钱塘江万顷玻璃。更有清溪、绿水,画船儿来往闲游戏。浙江亭紧相对,相对着险岭高峰长怪石,堪羡堪题。家家掩映渠流水,楼阁峥嵘出翠微,遥望西湖暮山势。看了这壁,觑了那壁,纵有丹青下不得笔。”
莺声婉转,轻柔娇弱,柔肠百转,听得众人如醉如痴。唱毕半晌,众人才如梦方醒,掌声响彻大厅,直冲天际。
秦素素微微颚首,眼露一丝柔和的笑意,柔指轻弹,又吟唱道:“画鼓鸣,紫箫声,记年年贺家湖上景。竞渡人争,载酒船行,罗绮越王城。风风雨雨清明,莺莺燕燕关情。柳擎和泪眼,花坠断肠英。望海亭,何处越山青。”
秦素素唱的是低回婉转,如泣如诉,将那泛舟湖上,远景近波,思绪翩翩,凄愁孤寂之情演绎得透彻山川,游荡天际,闻之心绪难平。众人已被歌声牵动,思绪已融化在无边的音韵之中。
接下来,秦素素又将查德卿与郑光祖的两首杂曲连续唱出。
“问从来谁是英雄?一个农夫,一个渔翁。晦迹南阳,栖知东海,一举成功。八阵图名成卧龙,《六韬》书功在非熊。霸业成功,遗恨无穷。蜀道寒云,渭水秋风。”
“半窗幽梦微茫,歌罢钱塘,赋罢高唐。风入罗帏,爽入疏棂,月照纱窗。
缥缈见梨花淡妆,依稀闻兰麝余香。唤起思量,待不思量,怎不思量!”
最后唱的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号称中秋第一词。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复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渡,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秦素素直把《春江花月夜》唱得动闪光貌,月色流荡,别有一种清丽雅致的神韵。无边的离情中,饱含月夜下的美景,缕缕相思之情,随歌飘荡。将词中风韵演唱得淋漓尽致,轻彩淡痕,澄明恬静,神韵飞动。
春潮涨落,明月冉冉,轻洒银辉。月色之中,江流环绕芳野,花林泛着银光。月光似天降流霜,如水银泄地,江畔白沙与月光融成白茫茫一片,江天一色,纯洁无瑕,明月皎皎,暗示自己清苦的心绪在清空中孤单清静……
静穆的月,离愁的人,“江畔何人初见月,但见长江送流水”,愁怨离苦,年年岁岁,终古不变,而红颜易逝,人生如流水。明月静默不语,它又静静地在期待何人……
众人已听得神魂离体,空灵至极,全然忘却身外之事,沉浸在歌声所表露的意境之中。歌声戛然而止,待众人刚刚回复些许神智,轻缓曼妙的琴音再次自天外传来。
“高山流水”、“平沙落雁”、“汉宫秋月”、“阳春白雪”、“十面埋伏”五首十大古曲连绵而出。
韵味之美,夺人心魄。江上抚琴,遥望山之雄浑、水之幽深;明月初升,扁舟渔火,随水漂浮;寒梅傲雪,疏影弄月,暗香轻度,清奇挺拔;别后思念,如泣如诉,无可奈何、寂寥清冷。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
第118章
而到十面埋伏这首古曲之际,音韵中,突显拔山之力,气壮山河之势,随即又变得英雄气短。爱姬自刎,夫复痛哉!悲戚处音色几欲撕断,生离死别,凄婉哀愁,已是声声泣血。
五首古曲中的种种意境随音韵拨弄着众人心弦。
蓦然,
一声似天籁般的箫音自空中传进大厅,丝丝婉转,直荡耳际,箫音攀附在古琴低回愁怨的音律之中,在古琴音断意连的空隙,升腾起更加幽远的遐思与怅惘。
众人丝毫未觉得变化,犹自沉浸在音律之中,而秦素素耳中乍听之下,身心不由一震,差些音断韵绝,急忙定下剧烈波动的心神,手扶琴身,渐渐融化在音韵之中。箫音与古琴音好似明月星辰,相互辉映,光耀闪烁,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明月水乳交融。
先时犹自清晰分段的古曲,已渐渐融合在一处,五曲连绵不绝。
箫音时而悲戚,柔肠婉转,如小溪潺潺,轻柔婉转。稍倾,箫音一转,又如婀娜少女浣
本文每页显示
6000字 共
294页 当前第
75页
首页 上一页 ← 75/294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