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兵的热乎劲。
民兵们跑来时满心都是喜悦,这一见八路军如此冷,领头的民兵队长刘庆亮吧嗒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其他几个民兵可不管这么多,拿起八路军缴获的三八大盖爱不释手地又看又摸。
让民兵们感觉冷冷的八路军就是王尚武,可能当狙击手时间长了,王尚武身上浑身上下都是冷冷的,眼睛也分外凌厉。此刻,他正盯着那两个女民兵在看。也不怪王尚武盯着那两个女民兵看,这两个女民兵也确实长的与众不同,那装束、那肤色、那气质确实与沂蒙山区的农家女儿不同明显是知识分子出身。特别是其中的一个,身材修长,肤色洁白细腻,秀乌黑明亮,长长的脖颈犹如天鹅颈一样,加上明眸皓齿、眉如远黛,看上去似乎比师长牺牲的夫人陈瑶光还要略微漂亮一点。
不等刘庆亮说话,王尚武就冷冷地问:“这两个女同志是干什么的?”
刘庆亮就是这沂南山区人,八路军来后就当了民兵。前一段时间鬼子大扫荡时,他和转移的队伍失散了,在大山里转来转去转到了这组徕山中,遇到了组徕村的民兵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今天,他们也是来找鬼子的晦气的,没有想到鬼子军犬的鼻子那么尖,差一点让小鬼子咬住。
见八路军问这两个女队员是什么人,语气还那么不客气,刘庆亮就有点生气,硬邦邦地回了句:“还能是干什么的,打鬼子的!”
王尚武一听。知道自己的态度让民兵误会了,就咧嘴笑了一下。说道:“对不起,是我问的口气不对。我的意思是这两个女同志不是本地人吧?”
刘庆亮也是个有个性的人,见王尚武脸上有了笑容,也就释怀了,告诉王尚武说,他叫刘庆亮,是组徕村民兵队的。这两个女同志个子高的叫唐秀儿,个子低一点的叫庄玉莲。
唐秀儿是北平人,庄玉莲是菩县大店镇庄家的姑娘,两个人都是从北平跑到天津又从天津跑出来的女学生,赶上鬼子扫荡,就随组徕村民兵队行动了。听区上的同志们说,过段时间,要把她们送到泰安支队去,到主力部队安全一点。
王尚武点点头,眼睛又往两个女同志脸上扫了一眼,这才告诉刘庆亮,自己还有任务,缴获的武器弹药就交给民兵队了,让他们想法运回去交给八路军或区小队、县大队。民兵队也可以补充一部分。
这一说,刘庆亮高兴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伸手就抓起鬼子的皮带、子弹盒、手雷往身上招呼,拾掇停当后,抓起一挺歪把子扛到了肩上,转身对王尚武说:“谢谢长,我就扛着这挺机枪去泰安支队参军去,不怕他们不要我。”
一会儿功夫,几个男民兵身上都装的满满当当了,原来手里的老式步枪也都换成了日军的三八大盖和歪把子。两个女同志也不示弱,一人扛了两支步枪,腰里也扎上了鬼子的皮带,上面还挂着几颗手雷。
毕竟民兵们只有八个人,一下子把武器弹药带不走,刘庆亮不得不招呼大家放下手里拿的、腰里揣的、肩上扛的,先把多余的武器弹药隐蔽起来,随后再来取。
王尚武见民兵们忙的不亦乐乎,就和刘庆亮招呼一声,打个手势,命令狙击二中队出。这下,民兵们算是开了眼界,山坡上的树丛、草堆一下子就全活了,一个个和王尚武一样身披草蓑衣的八路军悄无声息地开始行动了。
那个叫唐秀儿的漂亮姑娘眼睛登时就亮起了一丝讶异之色,稍微怔了一下,就拉着庄玉莲走到王尚武跟前,说是想随八路军行动,一道去打鬼子。
不料王尚武理都不理她们,直接就扭头走了。
两个姑娘还要追,刘庆亮拦住她们说:“别不懂事,这是主力部队,影响他们执行任务回去村长、队长都不依。赶紧带着武器转移吧!”
唐秀儿这才有点遗憾地朝王尚武他们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撅着嘴去搬运武器了。
王尚武走出去好远好远,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刚才的唐秀儿有点不寻常。
狙击大队和特战大队都是刘一民倾注心血最多的部队,不但往往充当刘一民的开路先锋和杀手铜,遇到危机的时候还常常随刘一民行动,克当他的卫队,和刘一民在一起的机会多。象王尚武这样的正团级中队长,那都是刘一民手把手教出来的。关系极深。这样一来。无论是倪华、唐星樱、陈瑶光,还是赵小曼、晶晶,王尚武都熟悉。在王尚武眼里,这几个女同志那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了。倪华的雍容华贵、唐星樱的气质如兰、陈瑶光莲花一样的清丽脱俗、赵小曼的如诗如歌、晶晶的文雅隽永,那都是望一眼都让人沉醉的气质。可是今天遇见的这个唐秀儿,从长相上说绝对不逊色于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身上不但有倪华的贵气、唐星樱的英气,还有陈瑶光那种清丽脱俗。似乎还有赵小曼的艺术气质和晶晶的书卷气,光看她那修长圆润的手指就知道,这个姑娘受过非同一般的艺术教育。
仅仅是这些也还算了,王尚武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姑娘看上去是绝对的名门闺秀,可是怎么感觉她偶尔一举一动似乎都不简单,好像深怀很高明的武功一样。王尚武可是少林俗家弟子,遇见刘一民后没少向他请教,还经常去找李凌风、王老虎等人请教,甚至练中经常和特战队的战友们切磋,特战队里藏龙卧虎,不说李凌风、王老虎了,那些中队长小队长哪一个不是高手啊?怎么遇见的这个唐秀儿身上似乎也有他们身上那种气质呢?奇怪了。
该不会是什么人又派来准备对付师长的吧!
一想到这里,王尚武就越觉得这唐秀儿可疑,马上下令停止行动。找个地方坐下来认真回想了一遍刚才见唐秀儿的经过,想来想去,就感觉这唐秀儿来者不善,必须得向上报告。
王尚武马上搏出笔,就着一块石板写了电报稿,大意是说遇见一介,比陈瑶光还要漂亮的姑娘,正随组徕村民兵队行动,感觉有疑点。请报保卫部调查。写完,喊来报务员。要他立即给王老虎。
完电报,王尚武才放心地带着队伍向上庄子方向赶去。那里,还有小鬼子等着八路军去收拾呢。
也不怪王尚武多疑,确实是因为日军天天悬赏,要取刘一民的人头,让教导师干部战士的警惕性都变得极高。象李凌风、王老虎、王同生这些人,没事的时候就爱在一起推演战术,这其中也包括如何对付日军高级杀手的事情。象在天津刺杀刘一民的山岗和夫、山岗惠子兄妹,李凌风他们推演的结果是除非刘一民、李凌风、王老虎三人在场,否则的话,教导师还没有人能对付了他们。要知道小日本也是一个人才济济的国家,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派一个绝顶高手来搞暗杀呢?
当然,令刘一民想不到的是,他这三个最得意的特战英雄最后推论的结果是小日本不可能再派男杀手来,要派也是派绝顶女杀手,而且必然是品貌一流、武技高的女杀手。因为男杀手不可能躲过警卫团的防线,就是躲过了也不怕,天下还有比刘一民身手更高的人么?一般的女杀手也不行,因为品貌差一点的根本入不了刘一民的法眼,不可能接近刘一民。怕的就是绝顶美貌、绝顶高手的女杀手,只要她到了根据地,万一哪一天遇上刘一民,以师长那怜香惜玉的心性,就很可能接近刘一民,抓住机会雷霆一击。想想陈瑶光后来是被转化了,要不然的话刘一民酒醉和她同床共枕的时候,就是绝佳的动手时机,而且必然是一击成功。
要是刘一民知道李凌风他们是这样推演的,估计那几个人屁股上都得挨几个脚印。不过,刘一民怜香惜玉的心性那几个人倒是看的很准。
和狙击二中队依靠精准枪法硬欺负小鬼子的战法不同,八路军各部队派出的小部队和地方部队、游弃队、民兵都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打得小鬼子晕头转向。
教导师主力从翼鲁边撤退后小鬼子就占领了翼鲁边区。留守翼鲁边的符竹庭率领着教十八团、新六团、翼鲁边独立二团,按照刘一民的指示,利用地道不停地转移隐蔽,收拢各县地方武装和干部,尽量减少损失。好不容易等到鬼子重兵集团离开了翼鲁边,符竹庭就把枪口对准了随鬼子扫荡的华北治安军,几仗打下来,缴获很丰富。
但是这个时候的伪军可不是历史七抗战末期的伪军,他们还意识不到小日本注定要完蛋,还跟在鬼子屁股后面为虎作休,烧杀抢掠什么坏事都干,作战意志相对还是比较强的。加上日军驻守翼鲁边的是日军的第二十四师团,这支部队是在哈尔滨编成的,骨干是关东军,战斗力本身就强,加上开到华北后,参加过第一次翼中围剿战,虽然后来在教导师手里吃了亏,但战斗经验也增加了。特别是师团长黑岩义胜中将兼任翼鲁边警备司令后,感觉这翼鲁边就是他施展抱负的舞台。竟然放出狂言,要把莫鲁边建成第二个满洲。这样一来,二十四师团不但练强度大大提高,士兵的战术素质大大提高,对追击、偷袭、围剿八路军的积极性空前高涨,一心一意想彻底根除翼鲁边的抵抗势力。由于有这些因素,符竹庭他们坚持翼鲁边的斗争就显得格外艰难、格外残酷。
接到刘一民开展冷枪冷炮运动的电令后,符竹庭马上就召开了干部会。会上,符竹庭黑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大声讲到:“同志们,我们的难关终于快要熬过去了。师主力已经返回山东,在鲁中南待机。山东的形势和前一阶段不同了,日军的精锐师团全部调往东北和苏中战场,敌我强弱移势。我敢保证,师长这是在麻痹小鬼子,他要等最佳战机,给小鬼子以致命一击。只要师主力动小鬼子必然再次哭爹叫娘。现在师长命令开展冷枪冷炮运动,我的领会是利用游击战术进一步麻痹鬼子、消耗鬼子。接下来,我们各部队要化整为零。分散出击,对鬼子打闷棍、使绊子、打冷枪?要求不高,一个班一天打死,一个小鬼子或打死、俘虏两个伪军就行,积少成多,让小鬼子慢慢把血流干流净
符竹庭讲的很到位,但翼鲁边的情况不同于鲁中南。鲁中南是我强敌弱,翼鲁边是敌强我弱。小部队出击的话,很容易被鬼子大部队追上,那样就又是哦不死不休的结局,部队损耗会很大的。一次,教十八团团长南红军进行了补充,他要求各部队认真落实师长电令,小部队出击时,后面一定要安排主力布置埋伏圈,随时接应打冷枪冷炮的小部队,并击退追击的鬼子,确保部队伤亡不大。也就是说,派一个排出击,后面就要跟着一个营,这样才能确保打退鬼子追击的火力强度。同时还要挥地道和地雷的作用,想法设法反制鬼子,让他们不能肆意妄为,疯狂追击我军。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坚持斗争,干部们都知道符竹庭和南红军的部署符合翼鲁边的实际,因此,都是坚决执行命令。
这下热闹了,平平坦坦的翼鲁边平原上,一改前段时间鬼子追击、我军不断转移的局面,到处都响起了复仇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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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五章冷枪冷炮运动(六)
一:夏天,美丽的翼鲁边在日军铁蹄的蹂躏下,变得满口糊灰六就连傍晚时分从渤海湾吹来的风,也没有了往日那种凉爽里浸透的舒适、闲散和惬意,裹挟着一种说不出的咸咸的、涩涩的、苦苦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鬼子全面占领翼鲁边后,按照寺内寿一的命令,一方面抓老百姓修路、修黄河河防工事;另一方面,逼着各县、各区、各村成立维持会,不但引诱、威逼青年参加华北治安军和保安团,还在各村成立护村队,疯狂抓捕八路军地方干部和抗属,在翼鲁边掀起了一阵阵腥风血雨。
饥鸿印是盐山县饥小庄人”哟年出生,父亲饥文冉是个教书先生。七七事变前,饥鸿印家有劲亩地,几辆大车和一辆马拉轿车,一大家聚族而居,是一个殷实小康的八零电子书之家。
日本鬼子的枪炮声惊醒了饥鸿印的小康梦,在惠民、济南读过中学、又是一个熟练的庄家把式的饥鸿印,在国民党四十军、沧州专员、盐山县县长都跑了以后,决心像当年义和团对付八国联军那样,和东洋鬼子拼到底!拉起了一支劲多人的队伍。这支队伍后来编进了三十一支队,饥鸿印当了连长。教导师东进翼鲁边时,饥鸿印成了翼鲁边独立二团独立五营二连长。
翼鲁边冷枪冷炮运动开始后,饥鸿印带着二连随翼鲁边独立二团北上就在盐山、乐陵一带坚持斗争。现在的独立二团,由于在教六旅东进翼鲁边时和主力实行了彻底汇编。人员结构、武器装备和练水平都生了变化,俨然一支八路军主力部队的架势。连饥鸿印都经过了教六旅干班的练,早已没有了网拉队伍时的那种生涩气,竟然象教六旅其他连级干部一样,斜背驳壳枪,挂着望远镜,一副英气勃勃的样子。
这个时候,饥鸿印带着二连隐蔽在盐山县南部的弗集到千童之间的公路边,准备打小鬼子的巡逻队。
饥鸿印已经侦查清楚了,驻守盐山县城和乐陵县城的小鬼子,在公路沿线修筑了几个大的据点,据点与据点之间每天定时巡逻,现在天近傍晚,小鬼子巡逻队应该马上就要过来了。
当了八路军后,饥鸿印一直没有回过家。现在好不容易部队到了盐山境内,饥鸿印就想着打几仗后,请假回家看看。这小鬼子在翼鲁边天天杀人放火,也不知道家里人都怎么样了。
想到回家。饥鸿印嘴角就露出了微笑,觉得等打完小鬼子,自己还是回家当庄稼把式的好,春种秋收,老婆孩子热炮头,一家子亲亲热热的。闲的时候,还可以套上马拉轿车,到盐山城里去喝上一壶,那小日子才叫滋润呢!
想家的念头一起,饥鸿印的心里登时就火急火燎的,不停地向韩集方向张望,盼着鬼子巡逻队快点来,早打完早收工。
时间不长,观察哨就传来了消息小鬼子来了,不过不是从韩集出来的巡逻队,而是从南面千童方的来的抢粮队。总共刃多个鬼子、百丰个伪军,押着一溜五十多辆大车。好像是网抢粮回来,往韩集据点送粮食的。
饥鸿印一听就犯难了。打吧,韩集方向的鬼子巡逻队很快就要出动了,万一被鬼子南北夹击,就麻烦了。不打的话,这些粮食一运进韩集,再想抢回来就困难了。
饥鸿印在军事指挥方面还有点嫩,忍不住问身旁的指导员申远行:“指导员,打不打?”
申远行是个老红军,他原来是红十八团的一名战士,长征路上千让万水走了过来,在西安时又进了红七军团教导队,成了千锤百炼的骨干。教六旅与三十一支队汇编时。申远行被调到了莫鲁边独立二团,担任了独立五营二连指导员。和参加八路军时间不长的饥鸿印相比,申远行那是标准的老军人了。这一听饥鸿印问打不打,申远行低声吼道:“罗嗦什么?打!老子是老红军,跟着师长血里火里滚过来的。这点小鬼子算个球!”
说完,也不等饥鸿印答话,申远行自己就开始下达战斗命令,调整原先作战方案,全连转向,集中火力支援排和三个排所有的轻重机枪和掷弹筒,先打鬼子抢粮队,打完后三排打扫战场,火力支援排和一排、二排继续隐蔽,打鬼子巡逻队。
下达完命令,申远行拉着饥鸿印去了火力支援排阵地,命令火力支援排的四丹掷弹筒、三挺重机枪和各排火力支援班的轻重机枪集中打击抢粮队的小小鬼子。
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小鬼子在翼鲁边打的太顺了,傲气又上来了。鬼子抢粮队沿着桦树、棒树、杨树中间的公路走过来的时候,申远行和饥鸿印都笑了。因为鬼子只有五个尖兵疲疲沓沓地走在前面,尖兵后面是五十来个小鬼子,走在大车队的前面,队伍虽然很整齐,但枪都扛在肩上,几乎每一个鬼子兵的枪上都挂着从老百姓家枪来的鸡、鸭和小包袱。伪军们排成两行,走在公路两边,押着大车前进,时不时地用枪托打赶车的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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