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这是我们汉人女子比不得的……
见对方略显稚嫩的脸上浮起被夸赞之后的笑容,也就住口不说,他在路上时对于这些鞑靼人不假辞色,说什么也无顾忌,但毕竟不是信口胡言的傻大胆儿,如今到了汪古部,锋芒也就收敛了起来,但未尽之意还是很浓,奈何这位汪古部的小王子年纪还小,听不出来。
两个女人听了也是笑颜如花,身子偎的越的近了,眼前的这个汉人身体强壮,身份就不用说了,有汪古部的小王子陪着饮酒,那还错得了?再加上小王子的态度,她们更是不介意让这个男人今晚进入她们的小毡房,她们并没有什么屈辱之感,博取强大的人的欢心和笑容,本来就是草原上不变的规则,用在女人身上更是合适,说到底,草原女子和汉人女子比较起来的话,地位更低,生活更苦。
这时帐帘一掀,换了一身装束的琴其海走了进来,一身湖水绿的外袍,裹着修长的身子,,乌黑的秀披散在肩头,还带着些水迹,显见是刚刚洗过,头顶上带着一个金黄色的头箍,将秀稍微束缚,脸上带着些慵懒的笑容,一双本来满是野性和不羁的淡蓝眸子这时看上去却是又长又媚。
不过进账之后,看见挨在赵石身边的两个女人,眉毛微微一竖,看向不颜惜班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善了起来。
少年一缩脖子,他自小就和这位姑姑相伴,正应了赵石刚才说的,草原女人喝得烈酒,使得刀枪,这位姑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再加上虽然容貌绝丽,但脾气却甚是暴躁,小的时候没少吃了这位姑姑的苦头,吃了苦头还没处说去,部落里面的男人们,就算是父汗,对她也是言听计从,听之任之的,现在虽然年纪渐长,但这惧姑姑如虎的毛病却是留了下来,姑姑琴其海一瞪眼睛,旁的人男人会觉得秀色可餐,但他这心里却是凉飕飕的,恨不能将脑袋埋在酒碗里不出来才好的。
“不颜惜班……你好啊……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
第一卷乱世可有桃花园第三百七十四章军队
看着两个女人仓皇而去,草原少女犹自有些恼恨,这种心情对她来说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是小的时候看中一匹小马驹儿,却被哥哥给了不颜惜班,虽然补偿给她另一匹,但心里还是不痛快,到底私下里将不颜惜班揍了一顿,将马驹儿给抢了过来。
这种宴饮在部落里是常有的事情,她也看的多了,但放在这里,就是让她气儿不顺。
“阿剌儿呢?客人救过我的命,他怎么不来相陪感谢?还是说把我派去了南边一趟,他就忘了还有这么个妹妹,整日忙他的部落大事?”既然心里不痛快,连哥哥也是直呼其名了起来。
“不是,父汗正和几位长老以及大阿扎儿巫师商量着盟会的事情,乃蛮部的使者和蒙古人的使者估计也快到了,所有人都很忙,只好……”不颜惜班赶紧解释。
“哼,所以你就这么招待客人?”说到这里,见不颜惜班脸色有些怪异,那个可恶的男人也把脸转了过去,应该是在心里偷笑吧?
脸上瞬间升起一片红晕,该死的,这事在部落里可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她这么一说,到好像……
“你这个没脸的家伙,给我滚出去。”羞怒之下,冲着自己的侄子怒道。
不颜惜班满脸涨红,有些愤怒,却又不敢作,到底还是个孩子,觉着在外人面前丢了脸,心中自然恼火儿之极。
但在这位积威已久的姑姑面前,他也着实提不起勇气反抗,从小的教训告诉他,为了一口气,得罪这位姑姑最可能的下场就是没人见到的时候,被狠狠揍上一顿,随着年龄渐大。各人力气都有增长,这苦头却是越吃越足,总被女人打,对于他这个汪古部的小王子来说,真可谓是难言之隐了,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心里都是想着赶紧长大,力气大了之后,也要好好打上这位姑姑一顿出气,但现在嘛,看见姑姑恼羞成怒的样子,还是赶紧躲开为妙,至于这位姑姑神色暧昧,将其他人都赶出去,要跟这个汉客说什么。做什么,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连看都没看赵石一眼,估计是生恐在对方脸上看到什么让他受不了的神情。掉头就往帐外走去。
看他掉头就走,草原少女也回过了味儿来,将人都赶走了,岂不是让人觉得自己想跟人单独相处?
“你……你给我回来。”
不颜惜班身子定在了那里。回过头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地笑容。“姑姑。你到底想怎样?”“好了。都坐下吧。地方这么大。还容不下咱们几个?”相比之下。赵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比这两位姑侄可是更像一个主人。
草原少女闷哼了一声。恶狠狠瞪着自己地侄子。直到对方受不住。扭头回到原来地座位坐下。这才板着一张小脸来到桌子旁边。席地而坐。活像是一只咬了一嘴老鼠毛地狗儿。这番脾气地可是有些无谓了。
虽说有了小小地不愉快。但两个人都属于那种吵过就完地那种人。换句汉人地说法就是没心没肺。到也颇为符合草原之人地性情。喝过几碗酒后。两人便也谈笑如常。丝毫没有存下什么芥蒂地意思。和之前所经历地诸般勾心斗角比起来。这种坦荡地性格也正是赵石对草原人有些好感地原因所在。
“赵……大哥。嘿。之前我隐瞒了身份。一路上也没跟你说。这个你可不要不高兴。一路之上。听了许多你说地话。我知道。你对我们鞑靼人有些瞧不起。我们不敢和金国人打仗。不敢得罪乃蛮部。就像胆小地马驹。连过条小溪也要左看右看。
但我还是要说。我们鞑靼地战士都是最勇猛地战士。圣狼地子孙不怕流血。也不怕被敌人斩段头颅。我们唯一畏惧地是。一旦战败。我们鞑靼人地血脉将要断绝在草原上。成为乃蛮人。蔑儿启人甚至是蒙古人地附从。我们现在虽然要向金国人微微低下头颅。但我们双膝却不曾跪倒在地。如果有一天。我们鞑靼人成为了别人地附从。圣狼子孙地荣光将不再属于我们。
我知道,你是秦国的将军,和金国人打过仗,并且战胜了他们,但我请求你将轻蔑的目光在我们身上移开并留在这里。
我请求你教会我们的战士怎样去赢得战争,教会他们怎样去取得与圣狼子孙相匹配的功勋,为了这个,我宁愿跟随在你的马尾巴后面,为你拾取战利品以及割下敌人地头颅,我会将打到了猎物送于你的马前,为你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箭矢……
鞑靼少年红着一张脸,眼神中终于露出了与年龄毫不相符的坚定和狂热。
“哼,还是个小孩子,你怎么就知道汉人比咱们鞑靼人强了?”草原少女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但淡蓝色的眸子中还是露出些期翼之色。
不过赵石却是笑了,“我毫不怀疑鞑靼人在这片草原上生活了这么久,一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不过虽然我是个将军没错,但是,难道你以为打仗是一个人打的?我手下三千兵卒,你们是看到过的,但战场之上,成千上万地面对面厮杀搏斗,倒的地上的尸体就能将三千人生生埋起来,流出的血水也能将三千人淹没掉,,我只是一个带领这样三千人的将军,你们确定要将整个部落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你们鞑靼人的战士很勇猛,这个我知道,之前在战场上也不是没有碰到过你们鞑靼人,他们的勇敢让人敬佩……
说到这里,赵石不自觉的牵起了嘴角,想到地却是那些穿着破衣烂衫,手里拿着各式各样地刀枪,被金兵督战队像赶鸭子一样驱赶着上前的乱糟糟一团地鞑靼人,相比较那些稍战即退的汉军,鞑靼人组成的军队确实悍勇的很。
但在战场上,没有纪律就等于是送死,这样的军队和强悍无缘是一定的了,那样的军队,便是漫山遍野,也只有一个词儿可以形容,乌合之众,所以这句话多少说的有些言不由衷。
他前生今世都是军人,所以很少会说假话,就事论事才是他的常态,这时笑的便也有些不怎么自然,但眼前姑侄两个却无法从中体会到他的言不由衷,只听他继续说道:“不过,我虽只是个将军,也知道一个部族强大与否,并不只说他有强大的军队吧?
我们汉人打仗,先看的并不是军队精锐不精锐,而要先看这仗该不该打,打完了能得到什么?就拿你们鞑靼人来说吧,你们若是要和金国人打仗,最后你们想要得到什么?是土地?人口?还是只想着不受女真人的盘剥?只有明确的目的,才能控制战争的节奏……
军队就像是一把刀,最后还是要看握刀的人是想将人砍死,还是只是想卸掉对方一条胳膊,而碰到对方也拿着刀,这一刀砍出去你就要想想,别把自己的刀弄折了,还连累的自己掉了脑袋,而刀一旦挥出,就要存着必死之心,这样的刀才能杀得了人。”
这番话说的颇多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来这个世界已经五年,读过了很多兵书,经历了不少事情,不说旁的,在带兵心得上已经不是当初可比,这番话已经多数说出了战争的本质,军队的定位也很合适,这时无意间说出来,思路越来越是清晰,目光沉沉,却无焦距,不管是妙手偶得,还是厚积薄,反正到了此时,赵石才真正的具有了一个为将者最基本的素质,不能对战争过于狂热,更不能沉溺于其中,必须目标明确,意图清晰,其余才是战术层面上的问题。
回过神来,见对面两个人都有些疑惑的样子,不由自失的一笑,“总之一句话,要想靠一个人两个人来决定一个部族的兴衰,那无疑是愚蠢的。”
说到这里,却是想起了那位蒙古部的雄鹰,几乎只凭一人之力,使整个部族成为历史的主角,这样的一个人,不管后人如何评说,也不管其是如何残暴,他身上闪烁的绝世风采都将是无可遮掩的。
正浮想联翩之际,帐门之外,已经有人大声笑道:“不愧是连智慧的塔赞都说是天神赐予汪古部的尊贵之人,这是天神的旨意,让阿剌儿能听到如此智慧的声音……
随着这沉厚有力的声音,两个人已经掀开帐帘,迈步走了进来
第一卷乱世可有桃花园第三百七十五章汗王
当先一人身材不高,却显得很壮实,一张典型的鞑靼人面庞,颧骨有些高,眼窝有些深,脸型有些狭长,腮上飘着两团草原红,一双淡蓝色的眼睛,若不是头是黑色的,而且不带任何弯曲的披散在肩头,眼前的这人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欧洲人形象。
这就是汪古部的汗王,阿剌儿汗了,和赵石想象的有些不同,这位在草原上掌握着巨大权柄的汗王笑起来很随和,暴力特征也不明显,也许是鞑靼人如今的尴尬地位,这位汪古部的汗王还没有彻底露出属于自己的锋芒,所以身上丝毫没有身为一个上位者应该具有的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老者,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年纪,也许要年轻上一些,从相貌上猜测这些生活在苦寒之地的草原人无疑是有些愚蠢的,老者紧绷着一张干巴巴的脸,看上去十分严肃。
赵石站起身来,抱拳为礼。
对方却是紧走了几步,一把扶住他的胳膊,笑道:“我尊贵的客人,您在那样风雪中救了我的妹妹,又为我们指明了那些肆虐在草原上的饿狼们的行踪,如果我再年轻十年,又不是现在的身份,我一定会请求和您结为安达。
我的客人,快请坐下。”
将赵石按坐下之后,顺手端起桌上的酒碗,双手高高举起道:“尊贵的客人,请满饮此酒,我。鞑靼人的王,阿剌儿,感谢你对汪古部的帮助,自此以后,您将是汪古部以及所有生活在这片草原上的鞑靼人地朋友,兄弟,只要你来到这片草原上,所有鞑靼人的毡帐都将为你敞开大门,更愿天神赐福于你。
看见赵石接过酒碗。一饮而尽,这位汪古部的汗王哈哈大笑了起来。如赵石所说,如今的汪古部需要朋友和人才,不然,作为一个汉人。即便是救了汪古部的额浑,提出了一些好的建议,也不会让他许下这样的诺言。
但如今这片草原上的形势已经不同了,乃蛮人,蒙古人,蔑儿启人等等,都不再甘于寂寞,这与金国在草原上的势力渐渐消退有着莫大地关系。
而鞑靼人,作为这片丰美而广阔的草原地主人。也是该做出改变的时候了,而眼前这个人虽是个汉人。但却来自南方汉人的强国,本身还是个将军,这代表的意义又自不同,汉人啊,这个名字在草原上并不算陌生,但对于汉人地国家的情况,却没有多少人关心。
汉人的辉煌过去已经太久了,草原上除了他们这些圣狼的子孙还记得有过一个辉煌而强大到极点的大唐之外,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汉人的可汗曾被所有草原人共尊为天可汗。
如今圣狼子孙的荣光已然消逝在草原的茫茫烈风之中,而汉人的风光也已不再。汉人还有国家。而鞑靼人却已经屈服于契丹人,女真人地兵锋。
在这样一个时候。一个汉人将军来到草原,还是他们跟金国交战之后,这里面所代表的意义让阿剌儿不敢轻忽,再加上只是只言片语,便寻出了那些马匪地藏身所在,所表现出来的勇力还在其次,这见识和敏锐便是遍寻诸部,估计也难找出一个人来。
在草原即将面临一场波及甚广的大战之前,这位鞑靼人的王者,终于觉得鞑靼人在草原上过于闭塞了,是到该改变的时候了,只要不是女真人,他愿意招揽各族的人才来汪古部,而这一切,都将从这个汉人将军开始。
换句话说,也就是赵石并非有多重要,而是因为这位鞑靼汪古部的汗王想要革新,在这样一个契机之下,要想海纳百川,必要有非同常人的气度,现在不过是个开始,有些东西还表现不出来,所以需要一个姿态,千金买马,不外如是,这位汗王虽是鞑靼人,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哈哈一笑,状甚欢悦,指着身边的老者道:“他是额勒古勒,是我们汪古部地别乞(突厥语中是长老地意思),不过从今天起,他将接替麻里孩,成为部落的塔赞……
老者微微欠身,赵石也是抱拳为礼,不颜惜班和琴其海在旁边听着,并没有什么意外地神色,额勒古勒的部族向来与汪古部亲近,本人在草原上声望也是极高,接任塔赞一职并不奇怪。
阿剌儿接着笑道:“额勒古勒在年轻的时候曾经随着汉人的商队到处游历,是我们鞑靼人中少有的见识广博之人,也曾读过很多汉人的书籍著作,相信赵将军和他会很谈得来的……我的琴其海,没有了你,部落里就好像少了阳光和香气,所有能骑马的年轻人都恨不能跨上马背去寻找他们的额浑,天神才知道我这个哥哥有多担心,还好的是,你能平安回来……
草原少女再也忍不住,眼睛红了起来,泪水也在眼眶中直转悠,,经历了这多凶险,回到部落,本来应是第一个去见这位从小便如兄如父的哥哥,但哥哥好像已经将她给忘了,主帐旁边戒备森严,除非得到同意,任何人都不得入内,便是她这个额浑也不例外。
在那些贵族年轻人口中得知,鞑靼五姓部落中,上百位领别乞在主帐中会商大事,这是汪古部数十年来难得一遇的盛事,除了为哥哥高兴以外,却还是难以掩饰心中的那份失落之情,更不愿跟那些贵族年轻子弟混在一起,他们的殷勤话她已经听厌了的,回到自己的毡帐,草草梳洗了一下,便来到这里。
这时见了几个月未见的哥哥,再听到熟悉的话语。之前地些许委屈已然烟消云散,不过数月之间,除了经历了生死,还有赵石这样的人在身边潜移默化,性情其实与之前已然大为不同,这时虽是恨不能扑进哥哥怀里痛哭上一场,但却强自按捺住,而是先给那位新任的塔赞施礼。
“塔赞是对鞑靼人最智慧的人的称呼,额勒古勒别乞在这个时候担起重任。希望能给所有人指点出马蹄奔驰的方向……
老者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点头道:“尊贵的额浑请您放心。就算是在黑夜中,我也将用自己的生命来点燃火把,给鞑靼人照亮前方地路途。”
少女眼中微微露出些狡黠之色,笑道:“我还希望您的孙子能够如愿成为射雕手。这可比所有地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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