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遭遇表明,女人虽然不能打仗,但论起yīn谋诡计来,比之男人也不差多少。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女人的报复心有多重,没过几日,香侯府轮守的时候,府上就来了一位银屏婆婆,说是婆婆,其实只四十多岁,身材修长高挑,样貌端庄,可以说是风韵犹存。
但这位银屏婆婆来了府上,不几日便在府中练武场上大显神威,一杆河北大枪杀了府中护卫屁滚尿流,宋人逢也是使枪的好手,对上方火羽是不成,但平常人在他力气未尽之前若想近身,那是想也别想。
见猎心喜之下,上去试手,结果悲剧的很,几个回合下来,被人家一枪挑飞了手中铁枪,大枪舞动,在他衣服上戳了无数小眼儿,偏偏丝毫没伤到皮肉,却吓的宋人逢脸sè刷白,神乎其技,也不知是怎么练的,不过在府中显足了威风,更开言授徒,让府中护卫们趋之若鹜。
直到后来,赵石才从宋人逢嘴里听到,这银屏婆婆多数是出身幽燕之地,一手枪术定是幽燕豪杰盛传的定军枪,大开大合,有横扫千军之势,所以名之定军,幽燕豪杰,使枪的也是最多。
当初辽人得了幽燕之地,义士王翻起兵抗辽,据说就使得一杆大枪,枪回九曲而不折,后来兵败,此人单人独骑,杀透重围而出,辽人铁骑正逢盛时,追逐不休,王翻见不能脱,返身杀回,直透数阵,直杀人辽人中军,杀人无数,最终力尽而殁,而那王翻据说使的就是定军枪。
可惜,幽燕之地沦于胡虏之手百余载,幽燕豪杰多已凋零殆尽,再无人能使出那般神妙莫测的枪法了,不想现在却从一女子身上再现于世……
瞅着宋人逢一脸感慨的样子,赵石直想笑,即便是那方火羽好像没他说的那般神勇无敌吧?若是大军征战,真让一个人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大军脸面何存?这些草莽传奇显是说的有些过了……
不过赵石心知这是那位香侯不能心服,所以派来了这么个奇人,落落这边的威风,也好告诉他,女子中不缺巾帼豪杰,对于这种颇有些赌气成分的挑衅,赵石却哪里在乎?
到是他闲来无事,也到校场上瞧了瞧,那银屏婆婆冷冷清清一个人,但一杆大枪使出来,却如惊涛拍岸,烈火焚天,堂堂正正之间,蕴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惨烈气息。
这是真正从战阵中磨练出来的枪法,不求存己,但求伤敌,很难想象,这么个清冷的人,竟然能使出这般烈性的枪法。
比了比,赵石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那口陌刀使的太笨了些,和李金uā比不了,眼前这个枪术大家,更比不得,骑上马,说不定好些,也说不定更糟……
校场上围着一圈眼巴巴的护卫,身高马大,一个个都健壮的和狗熊相仿,但却被个女子压的抬不起头来,赵石瞧着也是晦气,转身离去。
那银屏婆婆显了威风到也就消停了下来,并没再闹腾什么,更没说要跟羽林猛虎较量一番的言语,很有分寸,但每天在校场上教训一群徒弟却是风雨不缀,名声也渐渐传了出去,都知道得胜伯府上有位枪法如神的婆婆,至于香侯府的女人当了得胜伯府上的教头一事,就众说纷纭了,显然,看笑话的人也不少。
事后,那位香侯也没lù面,而是鸿雁传书,短短一句话,问道:“得胜伯还觉女子无用否?”
赵石这里想了想,回书一封,“万里挑一,府君当真煞费苦心。”
也没说的太过,其实他觉着,这人和方火羽差不多,都属于奇人异士那一类,虽然厉害,却不适合军阵厮杀,因为成不了规模,后世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成不了规模的东西,再好影响也是有限。
不过这下真的捅了马蜂窝,没过几日,府中热闹了,香侯府那边来了十几个,这会不是练武的了,而是琴棋书画都拿的出手,有的还能出口成章的一群女才子,也没经赵石同意,只禀告了石头娘,就在府中堂而皇之的办起了女学。
赵石后宅女人本就不少,还颇多识文断字的姑娘,这么一来,生源可是充足的很呢,当赵石察觉出异样的时候,连赵翠儿,范柔儿之类的都成了人家的门生弟子,京师更都传遍了,都道得胜伯不知怎的获了香侯府青睐,竟得香侯府中人教授下人学问,当真让人羡慕云云……
当然,这sī下里到底怎么说的,传的,还真不好细纠。
赵石有些恼了,还真纠缠不清了怎的,于是将陈常寿叫来,措辞去信一封,大意就是说,这里闲杂人等颇多,若是香侯府中人往来过于频密,恐有损香侯府清誉等等。
不想,信是递过去了,那边几天没动静,然后就是宫里太后娘娘发了一封明旨过来,于是乎,香侯府的大姑娘小姑娘的竟然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出得胜伯府后宅了,让许多人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也有许多人羡慕的眼睛发蓝。
一个更加意外的后果就是,上门求幕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醉翁之意又岂在那酒里?连南十八都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了一句,这女人还真是得罪不得。
赵石则是心道,应该说是有很硬后台的女人得罪不得才对,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事儿,文的武的一阵乱来,折腾不死人也腻歪死人,女人发起狠来的样子他不是没见过,但有权势的女人发起狠来,到是头一次领教,连太后那里的旨意都随便的请下来了,还能说什么?
还好的是,显然香侯府那里还算克制,只好像赌气般闹来闹去,小伎俩是有些,但还没闹的不可开交。
***,老子忍了,赵石无奈的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接受了眼前这个局面,但就好像在大炮隆隆声中轰开的国门,不平等条约那叫接踵而至。
过不了一月,让赵石吓了一跳的是,两个信佛的皇贵妃登门儿了,当然,这两个皇贵妃可不是景帝李玄谨的贵妃,而是正德皇帝的,正德皇帝过世之后,这二位便出宫到香侯府荣养,这种情形,在大秦历代皇帝默许之下发生,让宫中妃嫔在皇帝驾崩之后,多少有些盼头儿,算是个善政。
而香侯府为何多年屹立不倒?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有这些女人在护着,香侯府历代府主又都谨慎,没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发生,皇家这边渐渐也就没了多少顾虑,听之任之了。
在香侯府当然要比在皇宫自由的多,但再自由,对于这些身份特异的女子也是有限的紧,多少年了,规矩齐全,想改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今太后一封明旨,却是又让香侯府的女人找到一个去处,于是乎,皇贵妃出现了。
这种动物走到哪里规矩都是奇大,车马依仗,一样不少,让赵石一个头变两个那般的大,说是来这里谈佛论禅,其实还不是来散心的?
忙活了一天,石头娘那里的诚惶诚恐自不必提,当晚赵石就摔了杯子,将自己那里种的大树砍倒了两根,黑着脸让南十八写信给香侯府,老子这里不伺候了,南十八这里好说歹说才给劝住了。
使的还是个拖字诀,圣旨一直迟迟未下,西山大营的军将都已加官进爵,回家逍遥去了,唯独赵石这里一连一个多月也没得到传召入宫的消息,赵石到是不怎么心急,李士芳偶尔过来一趟,也说耐心等候,必有恩旨到来,朝廷诸事,没传出什么旁的风声出来。
等就等吧,清静些也好啊,每天陪石头娘说说话,再去瞅瞅儿子,小丫头那边也安抚好了,不再有什么现在就想要个孩子之类的荒唐念头,多清闲的日子,经过一载杀伐,又受了重伤,多少杀气雄心都留在了金戈铁马的战阵之上,回到家中,只想清闲几天罢了……
但被这么一折腾,赵石也耐不住了,虽未直接去寻香侯府的晦气,却是在第二天就让人递了折子去宫内,要面见太后娘娘,以侄孙的身份给太后娘娘请安……
(阿草也说两句,为什么小说中冷酷的主角没几个呢?因为冷酷到底的人不好描写,为什么呢?因为写的过了就是残暴,残忍,暴虐,那样的人相信没几个人是不反感的,就像阿草看了一部修仙小说,杀完这个杀那个,勉强找个理由就开杀,冷酷是有了,但阿草觉着,那就有些过了,冷酷不等于残暴,也不是说非要血流成河,六亲不认才能衬托出主角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而且写到现在,阿草已经努力在将主角的性格向较温和的一面在转变,也尽量做到自然而然,但笔力不够,还是多少有些僵硬,不过阿草还是坚信,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不停在变化的,不可能冷酷到底,只有这样的人,也才更有发展的空间……)
第五卷征途万里会豪雄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零五章入宫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零五章入宫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平身吧,来人赐坐。”
太后赵氏没看上去没多大变化,四十多岁年纪,保养的极好,乍一看上去,也就三十许人,没穿凤冠霞帔什么的东西,很是随意的穿着一身深sè衣裙,上面纹饰繁复,不用琢磨,反正赵石是瞧不明白。
和当年那个未语先笑,姿容妩媚的女子不同的只在于眉宇之间少了几分靓丽,多了几分慈和与威严。
说起来,赵石这是第二次见到太后,虽说这位太后娘娘对他照顾颇多,但就算是以赵石现在外戚的身份,等闲也见不到的,今日请见,也算颇为顺利,没等多少时候,就被人带入宫来。
这里没有外人,赵石也不知客气为何物,站起身一屁股就坐在了座位上,说好听些,那叫不拘xiǎ节,说难听些,就是不懂规矩,连个谢坐都不会,显得有些狂妄,但太后赵氏却是不以为许,丝毫没有见怪的意思,上下打量了一番赵石,反而眼角眉梢带出许多笑意出来。
几个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在她身边多年,只一瞥就知道太后这是高兴着呢,都是暗自咂舌,早就知道太后娘娘对这个侄孙着紧的很,前些时更是因为此人伤病缠身,还将陛下从百忙之中传过来,虽然没有疾言厉sè,但话里话外都是埋怨皇帝不该急着将有功之臣召回来,以致其病倒路途的意思。
直到后来皇长子殿下回宫复旨,说眼前这位没有大碍,估计只是染了些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太后娘娘这才安心下来,闲时还曾嘀咕,那xiǎ子一惊一乍的,别是立下功劳,不知自己个姓什么了吧?
这样的殷殷关切,是何等的荣宠,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哪里会不明白?不说陛下那里如何,只太后娘娘这里,除了凤翔那位老爷子外,再无一人有此分量,今日一见,也果然便是如此了,陛下又是至孝之人,所以说啊,只要太后娘娘在一日,眼前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大人那只能是一个稳如泰山,只要别犯下谋逆那样的大罪过,荣华富贵在家里等着就能送上门来的,旁人比不得。
“赵石啊,不在家中静养,怎的跑到哀家这儿来了?”
表情似笑非笑,带着玩味,赵石只微微一瞥,就能瞧出这位太后娘娘表lù出的童心来,心里嘀咕,不是合着伙儿在玩人呢吧?香侯府那些丫头片子没完没了的,把别人家当做了自家的后花园,还为此请下了懿旨,他这里虽是满脑门儿的官司,但还是清楚,就好像xiǎ孩子赌气,一个去找大人没什么,毕竟人家是女人嘛,要是他也来这里告状,就没什么意思了……
不过,显然,对于这些女人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来硬的,开玩笑,男人和女人打架,只要不是在战场上,女人挠你几下没关系,只会让人觉着这女人颇为彪悍,泼辣,惹不起罢了,最多最多得个母老虎的称呼……
但若是你反手扇人家个耳朵,或是锤她一拳,对不起,立马就会让一大群人看不顺眼,好男不跟女斗懂不懂?在家大老婆也许没事,你打个外边的女人试试,有理也得变成没理。
再说香侯府的女人那是平常的女人吗?来硬的人家真还不惧,除非带兵围了香侯府,来个斩草除根,但那可能吗?到了赵石如今的地位,一些比较jī烈的手段已经不可能再用出来了,顾忌多了嘛,换句话说,屁股决定脑袋,一些位置你只要坐上去,也就同样多了许多的限制。
所以说,这说话就得需要些技巧了,微微垂下眸光,“回禀太后娘娘,静养的差不多了,所以想出来透口气,又想起回京多时,还没给娘娘请安谢恩,所以今日就过来了。”
这下不光是太后赵氏轻笑了一声,不远处伺候的宫女太监也都掩住了嘴,都觉这位威名赫赫的得胜伯大人说话实在爽直的可爱,不过带兵之多如此,到也不算奇怪。
那边太后赵氏面容一肃,“不是来哀家处躲清闲的吧?”说到这里,再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果然,赵石嘴角了一下,不过却还是顺着话头道:“娘娘猜的不错,微臣家中闹腾的厉害,微臣实在不堪其扰……”
“行了,哀家知道了,这宫里啊,旁的没有,清静却是不少,哀家这里也没什么来,你既然入宫一次,不着急回去,就在这儿陪哀家说说话吧……来呀,今日得胜伯留膳,让他们做些精致的送过来……”……
“赵石入宫来了?所为何事?”
乾元殿,景帝皱眉,脸上微lù不悦。
“得胜伯入宫觐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留膳yù福宫,所为何事……好像……是……”
“吞吞吐吐的,还想用假话糊nòng朕不成?”景帝微怒,心里更是不舒服,这些时日他也是疲倦的厉害,蜀中诸事接踵而至,已经几晚不曾好好安眠,脾气也是略显急躁。
而前些日,几个御史联名上书,所议荐官之事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御史台几乎成了众矢之的,朝中吵的jī烈,中书六部重臣也多有参与。
而御史们也不怕,越是有争议的事情,才越能显出御史台的地位来,这个谁都明白,cún枪舌剑了好几日,最终还是参知政事李圃等人备言利害,将这风bō压了下去。
而荐官也改为了选官,选官一概都是流外,且景帝这里也下了恩旨,体外之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有人不高兴吗?有,太多了,颜面大大受损的就不只一个两个,就别说实际利益受损的了,尤其是那两个几乎一跃而成七品县令,就几乎等同进士及第的荐官,更是当头挨了狠狠一bāng。
但有高兴的吗?也有,科班出身的大人们高兴啊,十年寒窗,一朝入朝,也只那么几个人能牧民一方,其余多数不是翰林院,就是从品的xiǎ官儿做起,你无才无德,只个幕僚穷酸,一朝幸进,就成了人上人了?那我等这许多的苦熬打拼算什么?可以说,支持者也非一个两个,尤其是那些将要入蜀为官的xiǎ吏更是高兴,县官主簿县尉的缺职一大堆,那些荐官一下子都成了流外,那这些位置说不定就能落在自家头上也说不定?
这一番风bō下来,有人欢喜有人忧,好在其中利弊到也清楚,起码景帝李玄谨这里就将几个上书的言官叫进宫来,当面嘉许之,陛下这般举动,大臣们自然明了,也再无人敢于此事上纠缠。
其实这场风bō当中,最大的受益者却是吏部,之前的荐官皆出权贵之家,根本没吏部什么事,只管甄别盖印,那有多大的意思?
这回好了,权出吏部,旁人无可置喙,这可不是想什么得罪不得罪人的时候,吏部一应官吏大喜之下,不几日,就将章程拿了出来,中书修改议决,送jiā皇帝手中,再明发出去,一圈下来,吏部职权大增,门庭若市,隐隐间已能瞅出些六部之首的气象来了。
一番纷扰下来,对有功将士的封赏却又被拖慢了许多,而赵石这里大家伙儿都有些纠结,更是放在了后面。
其实在此事之上,景帝李玄谨这里也未尝没有冷上一下,瞧瞧自己这个腹心之臣会如何的意思,帝王心术,谁又真能猜得透呢?
话说回来,开始时还是满意的,赵石回京,径自回了自己府上,见的人也是有限,去李府一趟,据说和李敢当也是不欢而散,有些跋扈,却也让人放心,更没有四下奔走打听,还算不错,看来外间风闻,多数是不可信了。
等到朝堂风bō乍起,景帝李玄谨这里是真顾不上旁的了,每天都睡不了几个时辰,哪里还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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