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以不计。
河中韩炜,世镇河中,虽有大将军之名,其实并无多少兵权,更像是河中一地的封疆大吏。
大将军王佩,已成阶下之囚。
河中杜猛林,勉强算一个,却是大将军赵石旧部,与赵石情同手足。
只有镇守河洛的大将军折汇,与赵石素来有隙。
但这般算下来,大秦八位大将军,除了赵石以外,剩下的七位,两位不问世事,若再除去张培贤,有三位大将军站在赵石身旁,剩下一个折汇,已经是孤掌难鸣,难有什么作为了。
军中情势,已到了一目了然的地步,所以说,对于军人来说,这场狂风暴雨般的波澜,已经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了。
至于朝中如何如何,除了这几位大将军能说得上话之外,其他人没有多少说话的余地,事实上,也没有多少说话的兴趣,到底还要看太子李全寿以及朝中重臣们的。
在中书一直呆到天光放亮,赵石告辞出了中书所在,很多人不由自主的站起来相送,若是以往,让这些三品四品的朝中大员以礼相待,到是简单,但如这般,姿态放的如此之低,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而如今多数人都明白,不论宫里如何,之后又如何,这位掀起兵乱,并在乱局之中再次成为赢家的定军侯,冠军大将军之后的权势,朝野内外,将无人能及。
有的人便心中暗骂一句,曹cāo。
但有的人却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rì后是不是要依附于这位大将军的门下了,官场之上,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却容易的很。
即便是大将军张培贤,也晓得,rì后领兵,恐怕要在这位赵大将军之下了,想起这些年,两次皆是赵柱国在他麾下效力,如今风云突变,位置终是颠倒了过来,也不禁暗叹,朝野风波,果然凶险无比。
自己没有人家那样的心肠算计,屈居此人之下,也是早晚的事情。
像兵部尚书李承乾这样的人,则大多目光闪烁,暗道,rì后的rì子恐怕要越来越难过了。。。
此时此刻的大将军赵石其实已经隐约走到了最为辉煌的一刻,rì后是权倾朝野,还是其他什么,其实只在他一念之间罢了。
走出中书所在,赵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仰首望天,心想,大事已定,之后才是流血最多的时候,再等一等宫里的消息,然后,也该是举起屠刀的时。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五十七章大事(求月票)
出了中书,赵石并未再去其他地方,也没去宫内,因为各处的消息,都是流水般传回来,尤其是赵飞燕那里,简直是一会儿就派个人过来,告知他哪里哪里被围住了,哪里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反而是其他地方的消息传过来慢些,谍探头子搞这个,果然要比旁人强出许多。
宫内的消息其实已经传过来几次了,景帝驾崩,已是无疑,让人有点吃惊的是,太子李全寿好像早有准备,在宫内安排了一场大戏。
皇贵妃曲氏刺死景帝,为韩文魁等人所杀,驸马韩文魁却也抹了脖子,这出戏演的虽然漏洞百出,多少人一瞧就能瞧出蹊跷,不过便与当初皇后之死一般,即便察觉又能如何?
只要演戏的人能将这出戏唱下去,也就无虑旁人怎么说。
而太子殿下,已经在张承等人相助之下,掌控了宫中局面,只是宫中大军环绕,封锁内外,没有泄露出什么而已,太子殿下也有章法,这时已经去了慈安宫,面见太后娘娘,只要这一关过去,新帝登基,也只在顷刻之间了。
但这些消息除了让赵石感慨,皇家之人果然多是冷血无情,城府深沉之辈外,便再无多少兴趣知道什么了。
所以,出了中书之后,率着一大群护卫左右的军兵,径自奔了自己府邸。
一路上,瞅瞅身边这些人,赵石也是哭笑不得,乱七八糟的,有西北镇军的,有吐蕃蛮子,有殿前司禁军,当然,最多的还是雄武军所部,这是李金花派过来护卫在他身边的人。反而是与他渊源最深的羽林军左右卫不见一个人,传来的消息也让赵石很恼火,种七娘这婆娘,竟然把左右卫给打残了。
回去定要打这婆娘的屁股,赵石“恶狠狠”的想。
到了定军侯府。却又见了一出戏码。所谓左右宫门御卫指挥使王虎披头散发,只身着内衫,被绑的结结实实,跪在定军侯府大门之前。
这一出。与当年左卫兵变时何其相仿,同样的绑着,同样的鼻青脸肿,同样的垂头丧气,但这一次。没谁能够救得了他了。
这位志大才疏,却还自以为是,丝毫没有自知之明,总是搀和进一些不能搀和的事情当中去的景王府旧人,如今也只能用待宰羔羊来形容。
甚至于,连王氏,曲氏这样的敌手都比不了,纯粹是一腔妒意作祟,因私怨而生事端。帝王座下走狗,旁人眼中刀枪,却丝毫也不自知,如今终是又做了阶下之囚,连乞怜都做不到。真真是可怜又复可恨。
但作为他心目中的大敌的赵石,来到这里,却只厌恶的挥了挥手,“这是做什么。拖开,还嫌不够乱吗?”
这当然是李匪别出心裁的主意。几个奉命在这里看守的吐蕃蛮子,以及后来赶到的雄武军士卒,赶紧过来,将王虎连踢带打的弄了开来。
赵石懒的理会,挥手叫过一个雄武军小校,问道:“人呢?”
小校一个军礼下去,结结巴巴的道:。。府中。。。。。。家眷在李将军哦,不是李匪。。。。。。李将军,而是。。。。。。李金花李将军,李将军。。。。。正在府中。。。。。哦。。。。。不是李金花李将军,是李匪。。。。。李”
这样的绕口令,也亏他说的出来,竟然还未认出眼前这位是赵大将军,可谓是眼拙的很了,可见,雄武军都是些实心眼出来的。
不过,赵石还是听明白了的,翻身下马,来到大门之前,看着被砸到破破烂烂的大门,定军侯府的牌匾也躺在地上,不由有些恼火儿,瞅了瞅好像死狗般躺在不远处的王虎,哼了一声,迈步就往里走。
那小校还想拦一拦,赵石身边有雄武军的人,立即上前揪住,低声耳语了一番,那小校立即脸sè刷白,好悬没晕过去,那位同僚则无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一众人等,簇拥着大将军进了府门。
李匪呆的地方很奇特,赵石也有些惊异,这位没在外院正厅老实呆着,竟然跑到府中府库那里去了,那些蛮子也解释不清,不过其中也有当年随李匪一起入吐蕃的马匪出身的家伙。
虽也是语焉不详,但赵石还是听明白了,好像是说是说自家婆娘在府库那里被人围住了,李匪赶来的及时,这才救下了人,但。。。。。。自家婆娘死活不离开府库所在,于是李匪就在那里相陪。
赵石已经多rì未曾回府,在大理寺牢狱之中,消息传递虽还能递进来,但很不容易,府中是个什么情形,他还真的不太清楚,只是知晓家眷都移到了别处,难道慌乱之间,给丢
那能是谁,惜红?还是柔儿,或是琴其海,赵石有些恼,这些办事着三不着两的,还好李匪到了快,不然的话。。。。。。
赵石心里紧了紧,心道,看来得多谢谢这位李三哥呢。
不过到了地方,与闻讯迎上来的李匪狠狠拥抱了一下,才扭头四顾,当他瞅见那边绕着个玉珊瑚转圈的天妖大人的时候,马上便明白了过来,立马就是满脑门儿的黑线。
李匪见他无恙,心里高兴的很,拍着他的肩膀,大笑着说了两句,然后顺着赵石视线瞅过去,立马笑的更大声了,“赵兄弟,你这婆娘娶的可是有趣的紧呢。。。。。。”
当然有趣,这女人对财宝的热衷连当年他手下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似的老马匪都是望尘莫及,邀请了半天,竟然死活不离开这里,恨不能让人把财宝都堆在她身前才满意。
这时,赵石的几个亲卫都上来见礼,程书奇闷头闷脑一个军礼下去,委屈的都快掉金豆子了,“见过大帅,邀天之幸,能得见大帅。只是,大帅,这样的差事,以后能不能别找。”
赵石嘴角抽动一下,立即问道:“张钰,木华黎呢,都在何处?”
“两位将军皆在老夫人身边护卫,并不敢稍离片刻。”说着,他微微瞟了一眼李匪,心里更是郁闷,这位到是豪爽,见了谁都好像不是外人似的,但之前一口一个弟妹的,真真让人yù辩无从,可恨的是那个女人竟然就
赵石回身,把着李匪的胳膊,“多谢三哥千里而来,若非如此,赵石”
李匪笑声不断,“咱们兄弟,那是什么交情,要说谢,当年要不是兄弟你,咱还在西北喝风吃土呢,哪儿有现在的风光,当初哥哥可就说了,只要兄弟你说句话,别说千里万里,就是天涯海角,哥哥也会赶过来给你摇旗助威。”
赵石也笑,“你我兄弟,确实不用见外,来,三哥,咱们找个清净地方,我给你说件事。”
李匪哪壶不开提哪壶,扭头瞧了瞧根本就是身外无物的天妖大人,挤挤眼睛,“弟妹也是辛苦,小别重逢,又受了些惊吓,。”
赵石嘿嘿笑了笑,一把捉住李匪的胳膊,李匪立即呲牙咧嘴,住了话头,心道,这劲头儿,果然是李某的兄弟。
拉着李匪走远了些,赶开那些侍卫随从,赵石肃容,低声道:“三哥今后有何打算?”
李匪xìng子虽然大大咧咧,但如今赵石威势仿若天成,一盗下脸来,连他也有那么几分不自在,不由收敛的笑容,道:“兄弟可是有话要说,只管说嘛,咱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哥哥听你的就是。”
赵石点了点头,却是问道:“三哥在吐蕃过的怎样?”
李匪道:“还能怎样,吃得好,睡的香,兄弟们都听我的,那些吐蕃蛮子也不错,人实在,打仗也都是好帮手,咱过的是真正的逍遥rì子。”
赵石又道:“若是我让哥哥换个活法,不知哥哥能不能点头答应。”
李匪分外的干脆,“你说,哥哥这条命交给你也无妨,何况是其他什么。”
赵石笑着拍了拍李匪的肩膀,“大秦国势rì盛,将来定能一统天下,但现在嘛,经了这次动荡,也不知有何变故,兄弟我想请哥哥率部内附,为咱们添些声势,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这等在许多人眼中的大事,在李匪来说,却真的不算什么,大笑了两声,便道:“当年兄弟你让咱们去吐蕃时就说过这话,哥哥可一直记着呢,如今兄弟你开口,哥哥也旁无二话,你说个rì子,咱们就是大秦的人了。”
“好。”赵石笑道,“三哥果然豪气不减当年,如果不急回去,就在京师呆段rì子,正好把这件事给办了,三哥放心,兄弟我定然不会叫哥哥吃亏便是,忙过这一阵儿,兄弟天天陪你喝酒。”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天大的事情,竟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定了下来。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五十八章金殿(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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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石坐镇府中,又请李匪命人搜索整个定军侯府,因之前左右宫门御卫溃散,多有藏匿府中不出者,都要搜出来,这么一来,天光大亮时,赵石命人去知会李金花,种七娘两个,先不忙回来。
让李金花去长安令尹衙门坐镇,种七娘带兵回种府,一个是护种府无虞,二个,却是要请种从端到中书走上一趟,因他不在,就要有人代他参与朝政。
接下来,就是梳理如今长安城里的兵马了。
张承不能动,皇宫要地,现在一定要占住占稳,腹心所在,容不得半点轻忽,不过种遂现在却可以脱身出来了,赵石随即命人传令给种遂,让其带兵到国武监,不准国武监生员生事,顺便把守住长公主府邸,以免惊扰了靖佳公主。
接下来便是军令四出,来回传于各处,就像一只在网中间的蜘蛛,任何地方哪怕有一丝的风吹草动,也能知道个清清楚楚。
大将军衙府的人也都用上了,陈常寿体弱,只能处理些文案之类的事情,而南十八,孙文通,李博文几个人却是忙的焦头烂额。
这和大军征战明显不同,请令的,传消息的,走马灯一般来来往往,让人应接不暇。
太阳老高的时候,宫里终于传来了旨意,却是太后懿旨,有请定军侯,冠军大将军赵石入宫商议国事,随之而来的,当然也有景帝驾崩的消息。
赵石也不怠慢,立即起行入宫,那所有事情交给了南十八。
来到宫中,张承已经等在了宫门处,见他过来。上前行下军礼,这一次,大将军赵石的地位彻底的不一样了。
张承虽说满面尘灰,衣襟都是黑的,根本来不及洗漱,但却是jīng神健旺。满脸红光。行下军礼的同时,便大声道:“末将参见大将军。”
赵石翻身下马,紧走两步,一把将他扶了起来,也是笑道:“辛苦张将军了。”
张承满脸是笑,露出雪白的两排牙齿,“大将军才是辛苦,末将这点微劳算个什么?对了,还未向大将军道喜。今rì之后,大将军必是领袖群伦,为我大秦英杰之”
他这是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了,赵石笑着摇头,“张将军慎言,今rì之事。乃无奈之举,赵石待罪之身,正想入宫请罪呢,喜之何来?”
张承多稳重个人,这会儿确实是有些欢喜的昏了头,听赵石一说,马上jǐng醒。左右瞧了瞧,躬身抱拳,“大将军教训的是,是末将失言了。大将军之功过,朝廷自有公论,末将再不敢多言。”
这就是上下尊卑,若是换在以往,即便赵石被封为定军侯,冠军大将军,像张承这样的西北悍将见了,叙的也多是旧rì情谊,不会这般恭谨。
但现在,却是唯恐自己所言所行有何失当之处,惹了赵石不高兴,为什么?因为他心里清楚,自此以后,大秦诸将必将以大将军赵石为首,即便立下大功如他,亲近如他,也再不能在大将军面前肆无忌惮,不然,必为取死之道。
见他模样,赵石明白,今rì可能又失去了一个朋友,但心中并不失落,男儿到此,权势滔天,才正是人生最浓烈的一刻,他很享受现在的一切,朋友和忠心的下属之间,他宁可选择后者。
拍了拍张承的肩膀,赵石错身而过时,声音传来,“我必不负今rì之情。”
张承躬身,低垂的暗处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狂喜之sè,也许西北张家之后数十年之荣辱,就在这一句话上面了,老爷子虽卧病不起,但还是那般果敢英明,若非这一趟,老爷子去后,西北张家声势必将大不如前。
但有了这一句承诺,张家有的是大好男儿,只苦于困守西北,不得出尔,今rì之后,西北张家的地位,就算不能与折家,种家相提并论,但也不会差的太多了。
心里快美难言,还是忍住,跟在赵石身后,直奔皇宫金殿而来。
一路上,又细细将宫内情形说了一遍,景帝驾崩,消息已然传开,宫里的宫人们已经换上了素服,许多地方都能听见痛哭之声,哀哀切切的,但来自西北的秦军将士,却不为所动,宫中戒备之森严,尤胜于昨夜。
太子殿下已经将太后赵氏请了出来,估计登基为帝也就在这几rì,皇位传承的礼仪极为繁琐,还要准备,还有皇帝大行,丧事也要预备,其实宫里应该正是最忙乱的时候,但有鉴于昨夜之乱,只有等一切底定下来,这些事情才会开始张罗,非常之时嘛,一切都得从权处置。
所以宫里现在可以称之为平静,一切都是井井有条,而张承这一夜其实并未闲着,太子殿下的第一道命令不是旁的,而是让他派兵护卫各处王府,这里面的意思不问可知。
太子得位不正,算得上谋朝篡位,加上弑君之罪,可谓是罪大恶极,这个时候怕的不是旁的,就怕有人跳出来闹上一闹,立时便会为将来留下无数把柄,供人攻讦责难。
就像当年景帝继位的时候一样,那时还是正德已经做好了传位的准备,经最后太子李玄持一闹,弄的景帝初年皇位一直不太稳固,平蜀遇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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