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讨人喜欢的人,绝对无可挑剔,不过他少不了一个能照顾他的贤妻。”女人们
通常都这样评论他,充满了善意,这使他得意,使他欢喜,也使他愤慨。
自从他和他那迷人、聪慧的妻子离婚后,他的愤慨便占了上风。整整10年,她都按照
上述的评论在和他过日子,直到她实在厌倦了贤内助的角色。
“要是我不知道吉米这可怜的小子转眼间就会投入随便哪个女人的怀抱,我倒是愿意看
到这世界上有他这么一个人。
他就是这么傻,哪怕能够自持10分钟也好啊,可他就是不行,除此之外,他倒是好歹
有一些不多见的优点。”
这就是克拉丽莎得出的结论,这时她已翩然飘入一个年轻富有的美国人怀中。年轻富有
的美国人听到吉米的名字,颇有点闷闷不乐,如今克拉丽莎终于成了他的妻子,但有时她又
装出好像仍和吉米保持着婚姻关系的样子。
吉米不是这样来看待这些评价的。他内心难以平静,几经起伏,愤怒的情绪占了上风。
他很清楚,克拉丽莎是如何看待他、议论他的。他自己认为,他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投进哪个
女人怀抱的“可怜的小子”,对他来说,“讨人喜欢”,“无可挑剔”,或者“不多见”这
些形容词,以及她惯用的口气“他就是他”,听起来更顺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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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您在动身前收到这封信。也许我们太草率了,我请您无论如何,在来之前作最
后的定夺,如果您不是完全出于自己的决定,那么就别来,哪怕还心存一丝动摇,您就该等
着,等着,一直到您自己完全决定了,这样或那样去做。如果您不愿来,我也会理解的,只
是希望你来封电报。您要是来的话,我会衷心欢迎您和孩子的,永远是您的J·F·”他付
给差役一笔旅费,另外又给了3英镑,让他坐星期日火车把这封信送去。
差役晚上就回来了,说是已经将信送到,但没有回复可带来。
一个不好受的星期天晚上,一个令人心烦的星期一早晨!
电报终于来了:12:50和珍妮坐玛丽雷邦号抵。埃米莉娅。
吉米咬紧两排牙齿,来到火车站,她牵着孩子的手,慢慢走下火车,当他遇见她浓眉下
凝重的目光时,他差点晕过去。一丝病态的微笑浮现在他的脸上,他向她伸出手:
“您来这里,我真是太高兴了!”
他们坐进出租车后,他对她产生出一种扭曲的、强烈的情欲,简直无法自制。他清清楚
楚地感觉到另外一个男人也同时拥有着她,于是他就像喝了许多酒似地,醉醺醺的,另外还
有一个男人!他不知怎么地总感到另外一个躯体在场那个丈夫!女人在他的怀抱中扭动
着,她将和他结婚,这是无可挽回的了。
吉米仿佛喝了威士忌一样,他更应该把两个中的哪一个人摁倒在地上:这个女人,还是
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