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一僧一儒。
草屋二间,陈酒半坛,青杯三盏,醉意见分。
这样的情形便有些古怪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僧人自念“阿弥陀佛”。道人打号“无量天尊”,儒者可吟“子曰诗云”。可如今他们却坐在一起了。
非但如此,那道人竟在一口一地喝酒,僧人竟在一口一口地吃肉!
反而酒肉不戒的儒者倒是既没有喝酒,也没有吃肉。他手中拿的是一柄剑,剑是好剑,剑光如秋水,冷森清凉,定可削铁如泥!
而他却在用这柄剑修指甲,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没有停留在手上,右手的剑在他自己的左手手指胡乱地划拉着。剑光在五根指间飞速跳动着,让人感到心惊肉跳,却从不曾伤着一丝皮肉!
道人‘咕噜”地一声喝下一大口酒之后,突然 ‘啪”地一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道:
“酸老鬼,怎么每次到你这儿总是喝些浊酒,总会看见你没完没了地修指甲?”
道人的左右眉头靠得太近,两端又向下压了压,所以看上去似乎终日皱眉沉思,这当儿就更显很苦呵呵的样子。
被称作“酸老鬼”的人并不是太老,至少从容貌上看去不是太老,约五旬左右.听得道人说罢,他忙放下剑道:“得罪得罪,这全怪破和尚。每次我看他两手指甲又长又脏,我就想提醒他修一修,却又碍于面子不好出口,但不说呢,就觉得自己手指特别不好受,总感到它也是又脏又长,所以只好......”。
破和尚”嘴里叼着一块鸭肉,却又急着要说话,一不小心就梗住了,只差点没背过气去,好不容易咽了下去,他赶紧打断“酸老鬼”的话头:“好,好,你又把事情往我好好和尚身上推了。这一回,可是你请我来到你“叹息谷”的,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好好和尚?他竟是三十年前便已名动天下的好好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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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怪不得宁勿缺。没有人在面对一个像女人的女孩时能不动心的,而一旦这女孩成了女人,成了像女孩的女人,那就更是欲罢不能了。
宁勿缺逃不过瓶儿的情感陷阱,躲不过她的柔情密意……
得此三女,人生何憾?
无怪乎宁勿缺已笑得只见牙不见眼了。
贺客中有两个人格外引入注目,因为他们都是左手提了个酒壶,右手捏根烟杆。
除了聂血烟、文不弱,还有谁会如此模样?
当然,如果是在两年前,他们也是不会如此模样的。
宁勿缺见了他们,只好暂且搁下三位娇妻,上前招呼。
宁勿缺道:“聂神捕……”
聂血烟一摆手,道:“我已不是捕头了。”
宁勿缺惊讶地道:“为什么?”
聂血烟笑道:“因为捕头做得再好,也挣不到什么上等好酒!”
三人同时大笑!
文不弱止住笑,道:“你让我找的人我已找到了。”
宁勿缺道:“是吗?没想到你的追查本领也已不亚于聂神捕了。”
文不弱道:“封楚楚已再次削发为尼,法号无恨。”
宁勿缺沉默了一阵,缓缓地道:“也许,这是最适合她的结局吧。”
这时,瓶儿走了过来,娇声道:“大哥,该我们敬酒了。”
宁勿缺赶紧转身道:“是么?这就来。”
文不弱抹了抹嘴,道:“有此三女在侧,不饮也醉啊!我喝了一辈子的酒,今天才有些明白过来。”
聂血烟“卟”地一声,将口中的洒也喷了出来,洒了文不弱一脸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