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明月当空。房间里没有灯火,借着皎洁的月光,可以看到室内布置的相当精美雅致,案几上的青花瓷瓶里插了两支桃花,淡红粉白,温润潮湿的空气里隐约有丝丝缕缕的暗香浮动,红棂窗下摆了一把七弦古琴,青黑色的床前垂下半透明的月白色幔帘。
嗯,桃花盛放,说明这个季节是春天,空气温湿宜人,应该是南方,至于是哪个朝代?我吃不准,最好是魏晋南北朝,我对那个时代有着特别的偏爱,魏晋名士的风度令我心折向往之极。
聪明的读者朋友们,看到这里,你大概已经明白,我穿越了。
您猜的一点儿没错,但请不要问我究竟是怎样穿越的,我跟您一样的迷糊,要是我知道怎么样可以穿越时空,早就辟馆开张做神婆了。
我能明白告诉你的是:我叫方怡,女,二十四岁,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杭州,是一名专门撰写情爱指南的职业骗子,美其名曰自由撰稿人。这天深夜,当我正在绞尽脑汁编造一个玄乎其神的故事时,电脑屏幕忽然发出强大的白色光圈,击中我的脑门,我大脑一热,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就看到了上述画面。或许是因为在别人的小说里体验了太多古怪离奇的生活了,即便这一刻真的穿越了,我也并没有过于惊骇,倒是眼前的三个男人,令我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青色长袍的老者,和两名大约三十岁的黑衣男子。一个满腮胡髭,浓眉大眼,看上去颇有豪爽之风。另一位则是书生打扮,削瘦身材,肤色黄里透青,双目深沉。
此刻,他们都面色凝重且焦急地看着我,哦不,是看着床上这个被我附体的人。说来也奇怪,我的神智明明已经清醒,这个躯体为何仍是一动不动?
青袍老者握住那只伸在床沿上的手腕。啧啧,这真是一条冰莹剔透的手臂,病态的相当完美,皓白的手腕上经脉分明,清晰的如同一张洁白的纸画了几条错落的淡青线条。单看这条手臂,可以想象,主人必定有着倾国倾城我见犹怜的绝色姿容,这多少令我有些激动,毕竟,没有谁会嫌自己长得太漂亮的。
老者刚一碰到我的手腕,便打了一个寒噤,道:“体气冰寒,莫非是中了鬼谷盟大当家沈醉天的玄冰寒玉掌?”
“不错!黎先生,她怎么样,还有没有救?”满脸胡髭看上去很豪爽的男子,显得比较性急。
黎先生闭目不答,专心把脉,半晌站起身来,长叹道:“老夫回天乏术,燕坛主,准备后事吧。”
玄冰寒玉掌?燕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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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凤鸣,柔情泛滥的安慰道:“别担心,我们这一次会在峨眉多住些日子,让你尽情的玩,一次玩个够啊。可怜的孩子。”
他只管低头吃饭,也不理我。
艳少似笑非笑看我,握着茶杯把玩。
我面上挂不住,敲了敲桌子咳嗽道:“跟你说话呢。”
他自碗里抬起头,眼睛却低垂着,一口气道:“夫人,我不说话是为您好,否则您今晚只怕又要叫个不停了。”
艳少闻言差点被一口茶噎住,大笑不止。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稍后明白过来,直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一瞬间,我无比怀念那个沉默寡言的他。
这趟出行是真的了无牵挂,全身心放松的,兼天气太热的原因,故而一路上走走停停玩玩闹闹,直走了十几天,连皇太子都登基了,御驰山庄都选出了新任庄主,我们还没有进入四川境内。
据说,御驰山庄的新任庄主是燕扶风,我对他印象不错,整个御驰山庄就他还算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本来我是很担心林晚词丢失了宝藏,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但是艳少自信满满说不会有麻烦,因为林晚词是一个聪明人。
唉,这是他们两个聪明人之间的事,我搞不懂,也懒得搞懂。我只管躺在宽大舒适的车厢地毯上,吃我的水果(其实我蛮想写吃香蕉的,但自从艳照门之后,我就有些战战兢兢了汗)
如此一天下来,晚上便觉得很不舒服,有些想吐,艳少似笑非笑的说不会又是胃痛吧?我心里还没朝那方面想,便被他一路带到医馆诊断,终于确定是怀孕了。他兴奋像个孩子,恨不得把我当国宝圈养起来,一整晚摸着我的肚子,我被他搞得睡不着,就把昔日在船舱里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还说了许多其他肉麻的话,这里就不说出来雷各位了。
隔天晚上,我被勒令早早上床躺着,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动静,爬起来一看,却见他捧了一本书在灯下翻看。
我奇道:“什么书看得这么入神?”
他头也不抬,道:“医书。”
我笑:“医书有什么好看的,我还以为是武学宝典呢?”
“这是《金匮要略》。”
“讲什么的?”
“女人妊娠的……”
“天……”我抚额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