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地图拿来给我看一看,悦子。”站在拐角处向左右两侧张望的哥哥说。我从
提包中取出一张已经被翻看得满是皱纹的纸片。“说得倒轻巧,很不容易!牧村这家伙
画的地图,怎么这么差劲!”
哥哥一边嘟嚷着,一边用手背抹去额头顶的汗。就在这时,右边路程走过来一个人。
这是一个穿着淡青色衬衫。夹着一半公文包的青年男子。等那人走近了,哥哥便打了个
招呼:
“请问,这一带有个叫箱崎的外科医院吗?”
青年用他那漂亮的单眼皮眼睛警觉地打量着我们,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用平淡的
语气说:“那是我家。”
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哥哥飞快地转动了一下眼珠,眼睛里流露出高兴的神色,仿
佛在说“这下可好了!”。
“是吗?我叫仁木雄太郎。也许你丛来没听说过……”
“啊,仁木。”青年想起什么似地点了点头。“就是我家幸子未来的音乐教师吧?
那一位是妹妹罗?”
看来,这青年对我们的事知道得十分清楚。哥哥雄太郎和我租借的房子,最近被房
主收回了。哥哥的一个朋友在一家叫做箱畸的医院的二楼给我们借到了房子。今天是我
俩第一次去拜访。听说箱崎家里有两个正在上医科大学的儿子和一个还是幼儿的小女儿。
哥哥的朋友和箱崎家谈妥了,让我教小女孩弹钢琴,并以此偿付一半房租。看来,现在
站在我们面前的青年,如果不是叫做英一的长子,就是刚做敬二的老二了,反正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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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第三次杀人事件的一系列活动,也正如你所知道的一样。用于发射小刀的弹簧
枪的枪身,今天清晨,我把它扔进了胜福寺旁边的垃圾堆里。昨天晚上,当刑警在家里
搜查时,藏到哪儿去了呢?只有这一点,即使你,也不可能想象得出来。其实,并没有
藏到哪儿去。我只是把它放进了侧门旁边幸子的三轮车的座位下面了。从表面上一眼就
看得见,可是,正因为那样,反而没人发现那个管子不是三轮车的部件。
杀害桐野夫人未遂,是我犯罪中最大的疏忽。因为我知道,在医院的二楼,只有桐
野夫人和不能行走的儿子两人。所以,和你们分手后,一回到家里,我就悄悄地上了二
楼,瞅了个机会扼住了她的喉管,使她窒息了。可是,我突然吃了一惊,呆呆地站了好
一会儿。因为我听见走廊里有轻轻的脚步声。
一切都完了!在这个念头一闪的瞬间,从门缝里唰地跑进来一只猫。原来,不是人
而是咪咪。我一下子松了口气。可是,我全身已经软弱无力了。再拖下去,恐怕真的要
来人了一想到这里,我失去了自制力,没有等她断气,就匆忙离了。结果,被人叫到那
儿去时,当着英一和人见的面,我不得不又对她进行了人工呼吸。
仁木君,我的自白就此结束了。我是从门诊室的窗户进来到的,就象四天前在防空
洞对平坂突然袭击后一样,由窗户进门诊室,写了这封信。我懵懵懂懂地觉得用了不少
时间。虽然你也许并没有要告发我的打算,可是,这样下去,不久警方也会发现。而且,
我终将会作为一个杀人犯被逮捕。我不忍心让我的孩子们—特别是年幼的幸子背上杀人
犯的孩子的污名。既然我已经死去,那么就让人们的疑问永远作为一个谜遗留下去吧。
我相信你会替我采取最妥善的处理方法,所以,给你写了这封信。值得庆幸的是,
人到了这步田地,却还有一个可信赖的人。代问妹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