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下午的工作委托给护士以后,便走出花田皮肤诊所的大楼。来到岔路口,正欲过马路。突然,在马路对面百货公司门前的人群中,我发现了三宅由利江的身影,她穿着一身天蓝色西装喇叭裙套,打扮得很平常,也许买东西费了好大劲,脸上显得十分疲倦,让人感到一种不祥的预兆。
然而,她并没有发现我,因为星期六下午,秋阳冉冉的马路上相当杂沓。
我注意着由利江的行动,当她那狐狸似的小眼睛朝着别处观望着时,我便赶紧趁着黄色交通信号灯闪亮的间隙,疾步穿过马路,一直走到由利江看不见的地方才放慢了脚步,走进一家出租汽车公司。
说不出有什么使我感到紧张,可当我从手提包里取出手帕拭着汗涔涔的额头时,心里却感到怦怦地跳得厉害。作为花田诊所的院长,此时此刻,我走在自已诊所门前的马路上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况且那位半年前来诊所看过几次病的由利江,也许压根儿就认不得我,因为当时为她看病的,是我们诊所去年新聘的一位年青医生,我本人从来就没有与由利江直接打过照面。对我来说,要不是与她丈夫三宅秋男认识,也许早就不再会记得她了。
但是,满足于现状的人们,往往犹如惊弓之鸟,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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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宅由利江的笑声更加放肆了。她确信我已经去警察署作了证,也就是说她感到自已惨淡经营的报复计划实现了。
然而,我已无暇与她争辩。我须赶快去街口光江的家。我丢下电话,到亭外匆匆地找着出租汽车,因为昨夜从筒口家回去,我便径直去诊所取了那瓶氰酸钾盐,今天清晨又买了两瓶鲜奶,小心地打开瓶盖,把氰酸钾盐放了进去,原样封好,然后,便去筒口光江的门口与她的牛奶换了一下……
但愿她还没喝牛奶,但愿牛奶还在箱子里!
我使劲地催司机加快速度,只见窗外的街像一条灰色的龙在舞动……
突然,我眼前浮现出一幅幻影;筒目光江喝下了牛奶,她喝下了我投毒药的牛奶!真是不可相信,我会投毒?我会杀人?我对世界充满着希望,我对人生充满着信心……然而,我……是的,三宅由利江胜利了!她把毁灭偷偷地塞入了我的身躯。
我感到自己浑身在不断地颤抖。我害怕极了,害怕自身的毁灭?还是害怕我发现自身心灵深处潜在的杀意?此时此刻,我自己也无从回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