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青的公司职员名叫田中。
这个名字很平凡,但这不能怪他。他姓田中,名叫一郎,也许是他的父母简单地认为这只不过是第一个孩子,但这也不能说是坏事。
不过虽然是个年青的职员,但进入公司已经半年了,却事无大小都要请示上级或前辈,而自己则毫无主见,这可就是本人的责任了。
当然这也和父母的教育有关,不过既然他已经进入社会,那就无可辩解了。
因此那天晚上的事件,如果不是由于他的优柔寡断,也许就不会发生的。像他这样的人,往往事后总是自我去慰说;“下次我一定会干得更好的,不过……”可是一个人总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到重大事件的。
那天晚上——虽说是晚上,但并非半夜三更或者十时以后——时间刚好六时半,外面正是暮色苍茫,田中一郎肃立在某大厦的楼下门口大厅里。大厅很宽敞,正面是锃亮的玻璃大门。
他神情拘紧,胸脯挺得老高。不知底细的人还会以为他是个便衣警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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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把脸伏在他的胸膛。他不知所措地说:
“我说你呀……不,我真的要上去了。”
“姐姐昨天从医院楼上的窗口跳下去了。”我说道,“她也许会死去呢。”
我抬起头来。我看见了他那胆怯的眼光。
我的左手继续按住他的肩头,右手拿起刀子插进他的身体。他低声呻吟,倒在沙发上。我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用手继续抱着他。
我的眼睛越过他的肩头向空无一人的大厅望去。等到他全身无力而耷拉着脑袋时,我已经是泪眼朦胧了。
“原谅我吧。”我对他窃窃私语,“如果我不爱你……我是会放过你的。”
我不愿意放开他。我多么想永远、永远地拥抱他啊。
但事实不允许我这样。我不知造他是否死去,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轻轻地把他放下,然后安静地站起来,向着电梯那边呆呆地站着的年轻职员走去。……噢,对了,这时我才想起还有一件事情忘了要办。
那是姐姐手提袋里厚厚的白色信封,我本来打算拿来一起放进他的西装上衣内口袋里的,但我却忘记拿来了。
真是没有办法,因为我才十七岁哩。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梶川说道:
“很抱歉,请原谅!”
这时我完全清醒过来了,声音也很镇定安详。